校霸每个月给我十万,和我说不许考第一。
“涵涵她自尊心强,考不上第一她肯定难受。反正你成绩好,排不第一无所谓。”
我拿了钱,默默做了三年的老二。
高考前,他又来了。
话没多说:“一百万,不准参加高考。涵涵要拿市第一。”
停顿了一下,又补充:“这些年让你委屈了,明年我陪你复读。”
我点头,很爽快。
然后拿着清北保送名额,飞到了北京。
钱和名校,我都要。
班主任通知我要参加中学生奥林匹克竞赛初赛。
我拿着报名表回到教室,正好听见卫晓星和几个小弟在议论我。
“十万?柴骁值这价吗?”
卫晓星靠椅背,脚搭书桌,一副不在乎的样子。
“她算啥东西?我这是为了涵涵,涵涵上次考第二差点伤心坏了。”
“我最看不得女人流泪,十万块钱买她点开心值了。”
卫晓星他爸是省里数一数二的企业家。
他是典型金窝银窝出生的富二代,零花钱比别人家家产都多。
旁边几个小弟一阵拍马屁。
“卫哥对嫂子真不错,不过话说,柴骁可是出了名的舔狗,你这样对她,怕她伤心吗?”
卫晓星满不在乎地说:“她?一股土气,听说她姐在学校外卖烤冷面养活她,一年得挣十万呢,她还得谢我!”
教室瞬间炸了,笑声像鞭炮摔进粪坑。
我推门进去,笑声立刻断了。
卫晓星收回腿,尴尬地摸了摸鼻子。
我走过去,把作业本往他手边一放:“这周作业给你写好了。”
他笑得眼睛都眯成线:“就这么喜欢我,小舔狗?”
我摊开手,毫无表情:“五百。”
卫晓星愣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这事儿是我们约好的。
我帮他写作业,一次五百块。
谁不爱钱呢?
他黑着脸从口袋掏了五张钞票,我伸手去接,他却勾唇一笑。
接着一把把钱甩在我身上。
“柴骁,你这辈子也就这点水准了。”
我蹲下捡钱。
周围的人乐疯了。
“快看,她真捡了!”
“为了五百块,丢死人了!”
这就丢人了?
唉,他们是没试过,被熊孩子泼了一身油还得赔笑脸当服务员。
大热天搬几十斤快递爬十六楼,被客户拒收。
世上只有一种病,叫穷病。
我出生的时候,上面已经有两个姐姐。
两岁那年,家里又来了个妹妹。
生命一个接一个,但都不是爸妈想要的。
直到八岁,终于生了个弟弟。
本来就不均的家产,一下全倾向他。
我和妹妹被逼着退学。
姐姐们坚决反对,说如果我们退学,她们家不给打钱了。
爸妈这才算罢手。
我真切感受到钱的力量。
它能让固执的人让步,能把天堑变坦途。
为了钱,我干过很多活。
服务员,搬运工。
一小时八块,我都干。
但这点微薄工资,连离开家的路费都不够。
直到某天,我刷到一篇帖子。
【喜欢的人没考第一,哭得很伤心,我怎么帮她?】
发帖人叫“慕瑶”。
我看了很久,点开评论框。
【砸钱。】
【不够一万就十万,人穷志短。】
开学第一天,卫晓星找上我。
“一月一万,不许你考第一。”
我完全不惊讶。
因为我早知道,“慕瑶” 是卫晓星的马甲。
他看不起我这种穷酸的样子,却非常看重我聪明的大脑。
开学没多久,他就把一沓钱甩在我桌上。脸上带着满满的痞气,眼神却淡淡的,像是没什么感情。
“写一次作业,五百块。” 这收入可比端盘子快多了。
为了抓紧这条大腿,我故意凑近他,四处打听他的所有爱好。
给他送饭,帮他跑腿,谁都说我是他的舔狗。
但只有我知道,他出手是真的大方。
这回我却拒绝了他。
“考第一,是我的梦想。”
言外之意:想得加薪。
卫晓星却不当回事。
“穷人有什么梦想?先把饭吃饱。”
我咬着嘴唇,低着头,一副受伤快哭的样子。
卫晓星抓了抓头发,有点烦躁:“一月十万,够了吧?”
我犹豫着怎么说,才能不显得太刻意。
突然,一杯水泼过来,我没反应过来,整个人湿透成了落汤鸡。
“成绩好了又怎样,成绩好了就可以随便侮辱别人吗?”
许瑶手里捏着杯子,杏眼水汪汪的,眨巴眼睛,看起来特委屈。
突然“砰” 一声,玻璃杯摔在我脚边碎了,碎片划过我手臂。
我脸上鲜血和水混着流淌。
同学们纷纷侧目,好奇地盯着我看。
她倒是真委屈得不行,指着我鼻子骂:
“成绩差还可以补,人品差拿什么补?”
“你不好好学习,就知道耍这些下三滥,你能考一辈子第一吗?”
这话听起来模棱两可,外人还以为我考第一用了不正当手段。
我冷眼看她。
“为什么不可以?”
于是,从那以后每次考试,我都比许瑶高十几分。
虽然十几分不算太多,但感觉我只要努力一下,就能追上她。
她考高分,我偏比她更高。
不管她怎么拼,我总是比她低。
就像牵着一根胡萝卜,在驴眼前晃着,她拼尽全力,怎么也吃不到。
又一次考了“万年老二” 后,许瑶终于受不了了,嚎啕大哭着跑出教室。
卫晓星心疼得不得了,拉住我。
“一月十万,别考第一了!”
我丢掉了第一名的位置,接过了许瑶那“千年老二” 的宝座。
班主任约我谈心,让我把精力放到学习上。
奥数竞赛的名额需要学校提供成绩单,如果成绩不理想,可能被刷掉。
我思考了一下,还是对老师说了实话。
班主任听完,目瞪口呆。
卫家那背景他惹不起,我就更没力气反抗了。
我凭实力考第二,有错吗?
老师点头表示理解,也没多说。
他拿出一张报名表:“市里举办数学竞赛,记得去。”
喝了口茶,吐了吐茶叶,说:
“过几天省里有全国奥数复赛,加油,我看好你。”
说真的,资本家真是狠,这分明拿我当骡子使!
市联赛不算正式,几个学校合起来搞的。
这比赛随便都能进前三,我重点看的是全国竞赛。
没想到许瑶也去参加。
班上卫晓星的腿毛围着许瑶恭维一阵:
“S 嫂牛逼!都参加市联赛了,咱们根本不在一个 level 啊!”
“听说隔壁二中好几个天才也参加,说明这比赛很难,绝不是一般人能进的。”
有人问:“听说是老班求你去?”
许瑶嗔怪:“什么求不求的,为学校争光,义不容辞。”
她吐了吐舌头,既没否认也没正面回应。
同学们立刻炸开了锅。
“许瑶你好厉害!居然能代表学校参加比赛!”
“以嫂子的水平,拿个第一不成问题!”
许瑶拿书轻轻敲了敲叫她嫂子的同学,生气地说:
“都说了不许叫我嫂子,烦死了!”
我站在门口等着,眼见气氛被炒起来,才慢吞吞地走进教室。我坐在座位上,不小心露出了一角市联赛的报名表。
旁边的同学凑过来,眼睛一瞥,立刻冒出一句:“咦?柴骁你也报名市联赛啊?”
这话一出口,瞬间安静下来,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。
“她才刚进校考几次第一,后劲儿马上没了,现在连第二都跌下来了,市联赛别想了!” 有人笑得毫不留情。
“对啊,有许瑶在,她就是万年老二!” 声音还没落,我那边却有人帮我挺身而出。
“说得好像你们有资格比赛一样。”
“什么时候见过比得过才知道?” 争论声此起彼伏。
我并不在意这些嘴碎。
说起钱,我一穷二白。但要说学习,这倒是她们碰上硬茬了。我和许瑶的目光在空气中交锋,她板着脸,嘴唇紧抿,脸色苍白得吓人。
彼此心里都清楚,有我在,她赢不了。
卫晓星突然拦住我:“放弃市联赛吧。”
他口气里不带商量。
“凭啥?” 我反问。
他靠着墙,咬着棒棒糖,眼神里满是嫌弃:“我就是看你这人清高,拽什么成绩好,你除了学习还有啥拿得出手?”
我笑了笑:“你讨厌我,不还是得来找我帮忙?”
卫晓星咬碎糖果:“给你十万,退出比赛。”
支付宝的收银声响起,我扫了眼账户余额—— 这一年给他跑腿、做作业,凑凑快攒了一百万。
我干脆利落地把报名表撕成片片,在他面前甩了甩:“别担心,我绝对不会碍着你心上人夺冠。”
转身,我直接投入了全国奥林匹克竞赛的省赛。
成绩出来的那天,正好许瑶的市联考名次也公布了。
教室里吵成一锅粥,所有话题都围绕着市联赛。
“涵涵你市里第十二名?太牛了!”
许瑶羞答答地笑着,小指轻轻绕过被汗湿的发丝,堵到耳后:“别这么夸我,我都快羞死啦!十二名也不算啥厉害。”
倒挺有自知之明。
我还以为我不去,她就能拿冠军呢。
“太谦虚了,我听说市联赛都是各中学尖子,十二名都属顶尖了。”
我走进教室,气氛瞬间微妙起来。
不知道谁先开口:“柴骁不是也报名了?成绩怎么样?”
“听说她没去考试。”
“人家平时拽得不行,这次连考试都敢不去?”
“怕了呗!”
卫晓星的小跟班忍不住出来护主:“市联赛可不是学校考试,随便蒙蒙都能一两次第一。有人露了真本事,还真露不出,所以才不敢去。”
“她去不起码就是给学校丢脸。”
旁边爆发出一阵哄笑。
平时总爱嘲我几句的卫晓星,此刻倒难得一句话也没说。
“柴骁,我们理解你怕考得不好被许瑶比下去,但没必要连考试都不敢去。”
许瑶藏在人群后,轻轻笑笑,没有回应。
我默默把省赛物理一等奖的证书收好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。
“我也理解你们。”
“爱因斯坦比你们出生早好几十年,不就是想告诉你们‘笨鸟先飞’吗?”
几个人愣住,脸顿时红成了熟透的苹果。
我拍拍手,继续打击:“你们知道李白是几百年前出生的吗?他死后再也没人能写出他的诗,这叫‘王不见王’,还是主动躲避锋芒?”
“为啥古代只有三个臭皮匠?因为其他的都在这里呢!”
现场立刻静得像死了一样。
直到角落里响起一声轻笑。
卫晓星捂嘴偷笑,眼睛笑成了两条缝。
许瑶咬着嘴唇,忽然站起来,撞开桌子跑了出去。
人先跑了,眼泪紧跟着。
放学了,教室里空无一人。
卫晓星一脚踩在课桌上,长腿横着拦住我回家的路。
“你怎么老欺负她?”
我甩下书包,语气淡淡:“她考不好,怪我?”
今天的卫晓星,完全不似以往那般讥讽,反而一脸温和,好像换了个人似的。
我一脚撞开挡路的那条腿,直接说:“我办事用钱,你要我不欺负她,给钱。”
他罕见地沉默了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开口:“你是为了我才故意针对她,对不对?”
“给我跑腿,帮我做作业,那些都只是借口,实际上你做这些,只是想接近我。”
我一脸懵:“?”
他拿出手机,滑了几下屏幕。
下一秒,某宝的收款提示响起:
“银行卡到账二十万元,请注意查收。”
卫晓星收起手机,脸上带着冷漠:“我才不喜欢像你这样的书呆子,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,以后别再欺负她。”
我脸上瞬间露出领会的笑:“放心吧,以后见了你我都绕道走,哪怕她骑我头上,我也夸她爬得真高!”
大家都知道卫晓星是为了许瑶才转到公立学校来读书的,之前不信,现在终于信了。
可是命运就是爱跟人开玩笑。
我没主动找麻烦,麻烦却一个接一个找上门。
冷飕飕的自来水冰凉地泼在我身上。
几个高年级女生堵在厕所门口。
为首的是个胖胖的女生,宽大的手掌狠狠拍在我头上。
我撞到了瓷砖,冰水浸透了毛衣,那种针扎般的疼痛真刺骨。
“你就敢勾引卫晓星?呸!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!”
她们吐口水在我的校服领子上,嗓子里带着腥臭味。
我冷冷地盯着她们说:“走廊有监控。”
谁知道她们一点都不怕,反而更嚣张了。
一个瘦小但力气大的女生一把按住我的头,把它按进水池里。
“你就靠成绩好,老师喜欢你,出了校门你算什么东西?谁不知道卫晓星和许瑶才是一对儿,你做小三还挺得意?”
“就你贱!”
一阵嘲笑围绕着我。
十一月的水冰得透心凉。
她们把我头又提起来,几个人撸起袖子,准备动手。
我喘着粗气,透过缝隙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内心顿时涌起强烈的复仇欲。
于是我脱口而出:
“那又怎样?”
“我一直相信,钱在哪儿,爱就在哪儿。”
“卫晓星给了我一百万,他给过许瑶一分钱吗?”
话音刚落,我又被按进了冰冷的水池。
但我没错过许瑶那惊愕的神情。
最后,是路过的老师发现昏迷的我。
中学生奥林匹克全国竞赛,决赛倒计时两天。
我重感冒了。
笔试和实验一整天下来,我浑浑噩噩,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写啥,做啥。
考试结束,我脑袋一片空白。
班主任只能安慰我:“没事,还有高考呢。”
学校狠狠惩罚了那些欺负我的学生。
起初,她们根本不在意,觉得只是被通报批评而已,人家都高三了,学校难不成还敢劝退她们?
结果,学校真的劝退了她们。
家长天天到学校哭,跪在地上求校方再给孩子一次机会。
那几个女孩吓坏了,哭着每天来班上找我,希望我签谅解书。
可这些全没用。
她们以为欺负的只是个普通学生。
谁知道我是老师手心里的宝,学校原本盼着我拿全国竞赛成绩好好宣传一波,结果被她们一折腾,一切泡汤。
不知卫晓星花了多少钱,她们才没把许瑶供出来。
不过许瑶因为这事儿后风声鹤唳,成绩掉了不少。
再见面的时候,她神情恍惚,脸上还挂着几道明晃晃的巴掌印。
一问,才知道是她爸妈打的。
难怪她那么在意第一名的成绩。
于是我又开始拼命拿第一。
年级第一,市里第一。
许瑶渐渐跟不上我。
几个月下来,她压力越来越大,脾气也暴躁了。
甚至和卫晓星闹起了大矛盾。“你怎么不去找柴骁啊?她喜欢钱,你给她钱不就行了!难不成你喜欢上她了?” 卫晓星冷冷地盯着许瑶,一言不发。
许瑶一下子明白自己说错话了,脸埋进手心里,低声抽泣:“对不起,我考得不好,爸妈要是知道肯定打死我。”
卫晓星叹了口气,最终还是不忍心,把她揽进怀里。
第二天,我收到了二十万块。
太子爷花钱一向无节制,他根本没意识到,这二十万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,简直是几年的收入。可对他来说,顶多半个月的生活费。
卫晓星压低眉头,有些不耐烦地说:“我已经说了,别欺负她,她过得真的很不容易,心思单纯,可不像你,眼里只有钱。”
话没说完,我一杯水直接泼了过去。
许瑶之前泼过我一次,我这回还给她了。
水珠滑过他俊朗的脸颊,卫晓星愣了愣,然后突然爆发:“你疯了吗!我给你钱,你居然敢泼我?”
我晃了晃手里的成绩单:“那钱是给许瑶买第一的,可没说我不准泼你。”
卫晓星咬牙切齿:“柴骁,你真行!”
我当然是行。
没多久,班主任来通知我—— 我拿了国赛一等奖。
听到这个消息,我整个人都懵了。
班主任乐得手舞足蹈:“你底子好,当时病差不多好了,本可以正常发挥,是你压力太大才误判了。”
保送申请也已经交上去了。
我本以为自己会很开心,可真听到这消息,反而异常平静。
放学后,我还是帮大姐在路边卖烤冷面。
我没敢告诉姐,我卡里已经有两百万了,怕她知道我在学校受委屈,生气了把我这“烤冷面” 都给烤了。
许瑶挽着卫晓星的胳膊路过小摊。
“柴骁,你怎么在买烤冷面啊!” 她捂着嘴,有点惊讶。
姐姐手不停地擦围裙,急忙招呼:“是骁骁的同学啊,快坐快坐。”
许瑶四下看了看,有点嫌弃:“这凳子还这么旧,我可穿著冬季新款,裙子可贵呢。”
姐姐捏了捏围裙,有些尴尬。
“那我给你们打包,平时麻烦你们照顾骁骁,今天的烤冷面姐姐请客。”
许瑶撇了撇嘴。
“你弄干净点,我肠胃不好,容易拉肚子。”
姐姐忙着动手准备。
许瑶压低声音,带着责备:“你收了卫晓星那么多钱,怎么还让你姐在这儿卖烤冷面?柴骁,做人不能忘本,你真太自私了。”
我掏出两个打包盒:“卫晓星为了你给我那么多钱,你怎么还考不上第一?许瑶,做人得有志气,没上进心也太差劲了。”
她脸一下红了,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卫晓星。
卫晓星忍着笑:“柴骁,你真不错。”
我把打包好的烤冷面递上。
许瑶声音清甜:“姐姐,我改天让全班同学都来给你捧场。”
姐姐笑着说:“那可真不好意思了。”
许瑶笑得人畜无害:“放心吧姐姐,我们一定会好好‘照顾’柴骁的。”
她故意把“照顾” 两个字说得特别重。
那段冰冷回忆像冰水灌进鼻腔,狠狠撞进脑海,我垂着的手紧握成拳。
她张开嘴,笑容灿烂却刺耳,低声说:“你看,我随便提一句,她就对我感恩戴德了,穷人就是这么矫情。”
许瑶又被爸妈打了。卫晓星拦住我,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:“我就晚几天打钱而已,又没欠你,你干嘛非得考第一名啊?”
我懒得跟他多说:“一模考试快到了,我肯定考全市第一。我不想许瑶被打,给我二十万,我还额外送你一整套笔记。”
马上就要毕业了,要不抓紧赚钱机会,就没机会了。
卫晓星看着我笑了笑,“你这是抢钱呢?”
我说:“你不是看不起穷人吗?这点钱都拿不出手,你哪来资格高高在上对我指手画脚?”
平常听我这么说,他早就火冒三丈了,可今天,他竟然安静下来。
“是不是只要有钱,你就能开心?”
废话,谁不想开心?
“别打感情牌,二十万,哪怕一分都不能少。”
他双手抱胸,一本正经地说:“那你就等着吧。”
我美滋滋地等着钱到账,可一直到一模考试前,卫晓星都没再联系我。
他大概觉得我一定会主动找他要钱,所以故意等着我去求他。
可我偏偏不按他预料走。
一模成绩出来,我拿了662 分 —— 全市第一。
许瑶盯着成绩单,脸色惨白,像是看到自己的厄运临头,整个人瑟瑟发抖。
这消息还是我同桌告诉我的。
她爸妈曾是大企业家,在圈子里算是出类拔萃的精英。虽然家族落败,但家教依然非常严格。
无论什么学科,任何比赛,必须是第一。
可强中自有强中手,谁能永远第一呢?
同学们都替她家境感到心酸。
但那绝不是她欺负我的理由。
她冷冷地盯着我:“柴骁,你是不是很得意?你会后悔的!”
我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。
菜,就是原罪。
直到某一天我走进教室,气氛怪得让人不舒服,所有人都偷偷看我一眼,然后装作若无其事。
他们眼神里有说不出的打量。
还没等我反应过来,头发突然被人一把抓住,一股力气硬生生把我扯出教室。
我一回头,对上的是一双苍老又刻薄的眼睛。
“妈 ——”
啪!
一巴掌扇在我脸上。
“我辛辛苦苦供你读书,你竟然跑学校当情人?”
“情人” 两个字,带着她满是老茧的大手,狠狠甩在我脸上。
脸红肿得厉害。
同学们都探头看着,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。
他们议论着,嘲笑着。
我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,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。
我妈声音沙哑又尖锐:
“那个男人是谁?给的钱多吗?”
“一百万呢!你有钱了就想着自己,家里呢?你弟弟读贵族学校一年五万,你知道我们压力多大吗?”
说着,她直接伸手往我兜里翻。
“钱呢?钱在哪?今天不给拿出来,我就让老师开除你!”
我爸脸上写满失望:“你这孩子真是丢尽我们的脸,我决定了,这钱你拿着不安全,我和你妈帮你保管,等你结婚了,再给你添个八万的彩礼。”
在同学们的注视下,我像团泥人似的,被他们翻来覆去搜了个遍。
他们骂了句脏话,我没听清。
抬头穿过人群,我和走廊尽头的卫晓星四目相对。
他脸上写满了愕然。
班主任及时赶到,让保安把我爸妈拉出去。
还驱散围观的同学,“看什么呢,复习去,二模准备好了没?”
说着拍了拍我肩膀,“跟我去办公室。”
身后是窃窃私语和唏嘘声。
“班主任找她去了,这事真的还是假的啊?”
“天呐,学校会开除她不?”
“怎么可能,人家有卫晓星撑腰,别信谣言,等着瞧吧,没事儿!”
班主任深吸了一口气,脸上满是担忧,目光直直地盯着我说:“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,你得有心理准备。” 我心里嘀咕,难不成学校要处罚我?这事闹得这么大,肯定不简单。
可下一秒,他却突然笑了:“你保研申请通过了,恭喜你,柴骁,你被清华北大录取了。”
我连忙求老师先给我保密,他也很理解地点头。
我走出办公室,头还是晕乎乎的,脚步却轻快得很,似乎把脸上的疼痛都抛到脑后,嘴里还能哼着歌儿。
转角走廊里忽然传来争吵声,卫晓星的声音充满了怒气:“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,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?” 许瑶低声抽泣着反驳:“她就是故意挑衅我,你没看到吗?”
卫晓星几乎立马回怼:“那也是她的本事啊!”
空气突然安静得有点尴尬,我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吵闹,只能停下来,正好听见许瑶质问:“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?”
卫晓星没有回答,这答案我也没兴趣。许瑶依然在咆哮:“难怪你这么大方,说给钱就给钱,你有给我花过一分钱吗?”
卫晓星疑惑地回:“你怎么突然这么物质了?你的第一不是我花的钱吗?”
一句话,把双方的嫌隙撕开了口子,再也合不上。
我默默地离开了。自那以后,卫晓星和许瑶进入冷战期,但我知道,卫晓星还是在乎许瑶的。
二模考试前,二十万照约到账。
算了下这三年我攒的钱,竟然有三百万,虽然卫晓星眼里的钱不值一提,但落在我手上,那就是巨款。
高考前一天,卫晓星再次出现了。他脸色难看,整个人颓靡得很,“最后帮许瑶一次吧。”
我挑眉,早猜到会有这么一天。他深吸口气,说:“一百万,不要参加高考,涵涵要拿市第一。”
顿了顿,又补充:“她爸妈对她可严格了,这三年来她在成绩上排名很高,要求也越来越严…… 她在家里过得很难,成绩对她真的太重要了。”
他话里话外全是同情和怜悯。我反问:“那我呢?这三年的努力就这样泡汤了吗?”
卫晓星躲开我的视线:“你和她不一样,你聪明,就算再来一年,也能考上。可她排名跌了,日子更难过。”
说着话,语气也缓和了,“这些年委屈你了,明年我陪你复读。” 我笑了笑,“好。”
心里却想,傻子,你自己复读吧,我拿着钱,要好好过我的人生了。
高考当天早上,我被困在大姐家。爸妈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来,把我锁在屋里。
妈咆哮:“小贱人,以为不回家我们就找不到你?你还想高考?你能考上也是出去给人当情人!那么多钱,一分都不给家里?白养你这么多年了!”
大姐哭着求爸妈:“开门,骁骁今天高考,你们要多少钱我给!”
老爸轻哼一声:“今天咱们就守这儿,不让你出去,高考后再跟你算那一百万的账。”
还跟妈嘀咕一句:“许家姑娘出手真大方,这么点小事,一下就给了五千。”
我背后一阵冷意直冒。原来,我就值五千块钱。
五千块,就够卖了我女儿的未来。
二姐赶来了,一句话不说,就和爸妈大打出手。
她脾气火爆,又在工地干活,力气大得很,不一会儿就占了上风。
可是爸妈就跟两条赖皮蛇似的,直接瘫在门口不动。
“来人啊,女儿打爸妈了,这天理何在啊!” 爸妈喊得凄惨极了。
二姐的双腿被抱住,狠不下心下死手,双方就这样僵持着。
她们吵得正激烈,我趁机把床单、被罩、衣服全系成一条绳子,绑在床脚。
打开窗户,一个大胆的动作,我顺着绳索往下滑。
得感谢他们没给我吃饱,不然我也不会瘦成这副模样。
我像只轻盈的蝴蝶,优雅地飞出了那个牢笼。
行李只有一个背包,里面装着身份证、银行卡,还有清北的录取通知书。
还有一张飞往首都的机票。
我给大姐和二姐各转了十万块钱。
不能多转,爸妈要是知道了,就要不停地找她们要钱。
上飞机前,我给她们发了条短信:
“姐,我走了,照顾好妹妹,珍重。”
关掉手机时,我好像看到卫晓星给我发了短信。
我没看内容,直接把他拉黑了。
山高水长,后会无期。
领通知书那天,来了好多记者。
因为这次七中学生成绩都特别好,学校趁机宣传了一波。
闪光灯闪得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都亮了起来。
直到我被同学们簇拥着走进教室。
记者挤过来问我:
“同学,你考了多少分?”
我害羞地笑了笑:“一般,654 分,没发挥好。”
周围顿时一片哀叹。
“哇,这都没发挥好,这根本就是学霸啊!”
“太谦虚了。”
记者眼睛一亮:“654 分能有这成绩,已经很厉害了!”
爸妈听了,得意得像是站在全世界的顶端,挺起了胸膛。
无数镜头对准他们,我激动得手都抖了。
“其实我也没那么优秀,要不是有同学放弃高考,说不定我也拿不到第一。”
这话一出口,简直炸了全场。
“高考能放弃?疯了吗?”
“现在的孩子不知道学习是出人头地最快的路,等被社会毒打了,一定后悔死!”
“能放弃的肯定成绩不好,没信心罢了。”
“对啊,班里有个考六百分的学霸,肯定眼红打退堂鼓了。”
对这种临阵退缩的行径,爸妈嗤之以鼻,转过头对我说:
“这种人没出息,你别学她。”
周围又是一阵夸我的声音:
“不是谁都像你家孩子一样优秀,其他人就不是读书的料了。”
我轻轻叹了口气:“其实也不能全怪她,要不是家里穷,她也不会为了钱给别人当情人……”
话一出口,我赶紧捂嘴,仿佛意识到说漏了嘴。
“啊,我不是故意的!”
周围人立刻炸了锅,目瞪口呆。
“这也太不要脸了,还在学校,这种事老师就不管管?”
“这都还读什么书,她今天要是在,非得给她几巴掌才甘心。”
班主任这时候推门进来,扫了一眼我,又看看众人,朗声道:
“这事学校早就澄清了,你们都成年了,该承担法律责任了。”
言外之意,就是让我在造谣。
大家都惊呆了。
这居然是谣言?她怎么说得这么理直气壮?
我脸一下羞得通红。
咬着嘴唇:“可她缺考是事实啊。”
不管怎么说,也不能缺考。
班主任走过去,把一张通知贴在黑板上。“你们自己看吧!” 几个记者一下子冲过去,镜头对着通知就是一顿猛拍。
周围的家长和同学们也纷纷伸长脖子凑过去瞧——
所有人顿时愣住了,目瞪口呆。
这…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不是说她成绩差吗?不是说她心虚才没去考试吗?
怎么会保送清北了?
人群里一片哗然,这才是真正的学霸!
难怪她今天没来,还被人背后陷害,真是太冤了。
“不可能吧!” 许瑶拨开人群,挤进去,紧盯着那份通知。
【热烈庆贺本校柴骁同学,在中学生奥林匹克物理竞赛全国赛中获得一等奖,保送清华北大!】
“保送” 两个字,像针一样扎进许瑶的心里。
她爸妈也看到了这通知,脸色阴沉得吓人。
“你不是说,她成绩没你好吗?”
许瑶牙齿打颤,“咔咔” 直响。
旁边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。
没人喜欢说谎的人。
不过,说谎又不犯法,也无伤大雅。
记者嫌弃地移开镜头,可他们却看见教室外,一个老人领着警察,风风火火地走来。
她魂都震了,赶紧抬起相机。
柴骁的妈妈扫视人群,突然眼睛亮了,指着许瑶大声说:
“就是她!是她给我钱,让我考试当天把柴骁关在家里,不让她去考试!”
“警察同志,我这算自首,这不会影响我儿子上学吧?”
话一出,人群顿时炸开了锅。
这学霸居然做这种事?她到底图什么?
许瑶站在那里,僵住了,全身的血都仿佛一下子停止流动。
柴骁的妈妈怎么会突然出现?
她下意识地看向爸妈,只见他们脸上一片阴沉,满眼都是责备和失望。
记者们的镜头对着她疯狂拍摄。
不出意外,这消息一传出去,她就完了。
成绩好又怎么样,哪个学校还会要一个说谎耍心机的学生?
许瑶疯狂地尖叫:“她活该,成绩了不起吗?她就是故意挑衅我,故意次次考第一,还故意在我面前炫耀!”
班主任摇摇头,他懂许瑶,家庭压力大,太执着第一名了,可这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。
警察不理会她的借口。
“我们还要找你问件事,有人举报你曾经叫人把柴骁堵在厕所,按进水里,导致她重病。”
许瑶猛地抬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警察。
这事明明已经被卫晓星摆平了,怎么会有人还举报?
她的目光越过人群,和远处的卫晓星对视。
卫晓星眼神平静,没有一丝怜悯,只有陌生。
许瑶摇摇晃晃,退了几步。
眼看着她满是求助的目光,但爸妈竟然转身离开。
“爸爸……”
“别叫我爸,你真让我们失望透顶,丢尽了我的脸!”
她被爸妈彻底抛弃了。
一切都结束了。
卫晓星原本没打算出现,但有些话没说出口,想跟柴骁说清楚。
许瑶一直觉得,他喜欢柴骁。
其实不是。
他佩服的是她那股倔劲儿,那种永不低头的勇气。
他从没见过这么有生命力的人。
就像墙缝里的野草,虽然贫瘠,却依旧蓬勃生长。
不卑不亢,和所有人都不一样。
柴骁说得对,她虽穷,却一点不比有钱人差。
卫晓星想起在乎子上看到的那条帖子,有人回复说:“人穷志短。”
这话用在柴骁身上,完全不合适。
他想了好久,觉得有个词特别适合她——
穷且益坚。他的成绩其实不算什么,家里早早就给他安排好了贵族大学,什么关系都打点得妥妥当当。
可卫晓星突然发现自己特别无聊,没拼搏过的人生,永远体会不到成功的喜悦。
于是他硬是跟父亲顶了个脸,决定复读一年。
他还想着,有机会能好好跟柴骁说声抱歉。可当所有人都拿到了录取通知书,柴骁却始终没露面。
他压下心头的慌乱,去找班主任问柴骁的踪迹,才知道她已经被保送了,去了首都。
这棵野草,注定要长成参天大树,而他,只能抬头去仰望了。
后来听说许瑶的事情,我所在的代表队在国际比赛里全员拿了金牌。
以前的朋友告诉我,许瑶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大学,但是从前的那些事弄得闹得沸沸扬扬,结果她在大学里被孤立排挤。
她爸妈只知道疯狂施压,逼她变得更优秀,许瑶内心疲惫不堪,最后得了抑郁症。
这算是一种报应吧。
大二那年,我和团队用研究成果拿了第一个专利,专利费每人每年能拿到一百万。生活开始好转。
大姐二姐带着妹妹离开了家,搬到了首都。走之前,她们拿了我给的二十万还给爸妈,算是还了恩情。然后把爸妈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了。
大姐说,爸妈已经负担不起弟弟昂贵的学费,借了大笔外债,要不是她们及时走,讨债的人很可能找上门来。
听到这些,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,我内心却毫无波澜。
等我毕业,就能拿到首都户口,在这里落户,我和姐姐不用再回那个贫瘠的贫民区,不用再被人当成提款机。
大学毕业后,我继续留在本校深造。再次见到卫晓星时,他竟成了我项目的投资人。
“好久不见,柴骁。”
我愣了一下,他变化挺大,脱去了太子爷那股桀骜不驯,多了几分严肃与正经,差点没认出来。
我们约在面馆吃饭,聊了几句话才知道,这些年他也不好过。
“我不像你这么有出息,爸给我几次机会让我经营家里的公司,但我一无所成,他们对我失望透顶,把家族企业交给大哥管理了。”
他笑得有些苦涩。
我不知道这个笑背后是辛酸还是后悔,但也不重要了。叛逆本就需要付出代价。
当他拒绝爸妈安排的贵族学校,选择陪许瑶开心的那一刻起,他就已经丧失了继承权。
沉默了一会儿,他忽然问:“柴骁,你是不是很讨厌我?”
我把嘴里的面嚼完,摇摇头:“你帮许瑶欺负我,我恨你,但你也帮过我,我们两清了。”
“她算什么东西?我这是为了涵涵打算。上次她考了第二名,伤心得很。”
我说这话时,一个字没多说,头也没回,自然没看到卫晓星当时错愕的表情。
他大概忘了,以前有一帮混混想抢我姐的烤冷面摊,是他路过帮了我们一把。
他长得出众,我记了很久。或许他不知道,我曾真心实意为他动过心。
可也是他那次,当他把那摞钱砸在我桌上时,我就明白,我们不是一路人。
初春的阳光洒在我肩膀上,融化了所有寒冷。
我漫步街头,看到路边店铺橱窗里贴着明信片,上面写着一句话:
“当你启程前往伊萨卡,但愿你的路途漫长,充满奇迹,充满发现。”
全文完。
声明:
所有人本文情节纯属虚构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