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州姑娘小林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随手发的一个视频会引发这么大争议。
视频里她坦言自己原本想扎根基层当公务员,结果毕业跑去餐厅端盘子了。
评论区立马炸开了锅,有人笑她"装大尾巴狼",还有人说她"三本学历还敢妄想考公",更有人阴阳怪气地留言:"现在送外卖的都自称弃政从商了?"
这事儿让网吧老板老张看得直咧嘴。他想起自己体校那会儿,同宿舍的小王天天把"打进国家队"挂在嘴边,结果现在在夜市卖炒粉。"理想很丰满,现实很骨感这句话,放哪儿都适用。姑娘啊,你可长点心吧!"老张对着手机屏幕直摇头。
体育圈里这种事太常见了。省青年队选人的淘汰率能高达300:5,比考公务员的1.28%还夸张。体育学院的教练老李就说过:"最怕遇见那种天天喊着要当职业选手,训练时候却在偷懒的主儿。跟现在说理想很美好,行动跟不上趟的年轻人一个德行。"
小林工作的餐厅后面有条小巷,每晚九点半准时有个骑电动车的大叔来倒垃圾。直到有天大叔帮忙搬货,小林才认出他是前CUBA球员王大柱。"当年在队里我可是篮板王,"大叔拍拍发福的肚子苦笑,"现在能抢到停车位就算本事了。"
公务员考试那点事体育生最懂。考编热像极了职业运动员选拔,笔试就是体能测试,面试就是实战对抗,三不限岗位那就跟野球场打擂台一个性质。隔壁桌吃饭的两个体校毕业生掰着手指头算过:公务员考试的平均花费要2万3,专业体育培训至少翻三倍,这还不算那些看不见的时间成本。
"理想谁没有啊?"小林揉着酸痛的腰和同事吐槽,"我高中同学还说要把中国足球带出亚洲呢,现在不照样在家开小卖部。"同事咧嘴一笑:"这不就跟说要去基层服务结果来端盘子一个道理吗?甭管白猫黑猫,抓到耗子才是好猫。"
厨师长老周年轻时在省乒乓球队给人当陪练,现在每天颠勺的动作还带着点打球时的架势。"以前总想着参加全运会,结果呢?能参加全市厨艺大赛就不错了。"老周说这话时顺手给小林递了瓶冰镇汽水,"看你现在还偷偷刷行测题的样子,跟我当年睡前偷看训练视频一个德行。"
体育局的小赵翻出过一份数据:每年体校毕业生里能打上职业联赛的不到5%,剩下的35%转行当教练,60%直接换赛道。这和公务员考试的录用比例惊人的相似。"这年头不分体育圈还是普通职场,"小赵啜着奶茶说,"能坚持理想的那都是狠人,能认清现实的也都不傻。"
小林每天下班都会路过一家健身房,落地窗前永远有几个年轻人在拼命撸铁。有次她听见教练在对新学员画饼:"只要坚持训练,明年你就是下一个施瓦辛格。"小林差点笑出声,这不就跟自己当年信誓旦旦说要扎根基层一个样嘛。
餐厅后厨的墙上贴着张泛黄的海报,是厨师长年轻时参加业余乒乓球赛的合影。每次翻锅起火的瞬间,他眼神里还能闪过当年的锐气。小林渐渐明白了一个理:嘴上说放弃容易,真要把梦想完全埋进心底才是最难的。
某个加班结束的深夜,小林翻出手机相册里去年在村里调研的照片。照片上的她举着标语气宇轩昂,背景是挂着"建设美丽乡村"横幅的老屋。现在想想,那时候的豪言壮语就像运动员赛前喊的口号,真正上场比划几下才知道深浅。
网吧老板老张最烦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把"躺平"挂嘴边。"你看看人家张伟丽,当幼儿园老师那会儿能想到后来拿金腰带?"老张对着常来上网的体校生说教,"所以那个端盘子的小姑娘,指不定哪天突然就考上公务员了呢?"
渐渐地小林不再理会那些冷嘲热讽的评论。每当翻到说"三本生还做梦考公"的留言,她就会想起餐厅常客刘姐的话:"我闺女专科学历,考了五年公务员,去年终于上岸了。知道她咋坚持下来的吗?就当是打游戏刷副本呗,失败就再来一局。"
餐厅打烊后的小巷里,路灯下总有几个外卖小哥在等单。他们中有的人手机里还存着当年打球夺冠的视频,有的人头盔上贴着"永不放弃"的贴纸。小林现在懂得,这些看起来被生活磨平棱角的人,心里可能都还揣着个不愿熄灭的小火苗。
厨师长老周说得最实在:"理想这玩意儿就跟炒菜的火候似的,太猛容易糊,太温不出味。你现在端着盘子看行测书,不比那些整天喊口号却连报名费都舍不得交的强?"小林擦桌子的手顿了顿,突然觉得手里的抹布也没那么沉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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