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可知道李将军府上那些年的事?」茶楼里,一位老者端着茶杯,眼神望向窗外飘落的秋叶。
「略有耳闻。那可是轰动一时的风波啊!堂堂靖国大将军,立下赫赫战功,却在晚年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。」
「表面上看是如此。可你可知,那李将军府上的院子,十五年来几乎没人踏足?连李将军自己,每年也不过回去住上几日。」
「这又是为何?」年轻人好奇地凑近。
「因为那里埋藏着他这一生最深的悔恨与遗憾啊。」老者轻叹一声,「我与李将军的管家有些交情,听他说起过那段往事...」
窗外的风卷起几片枯黄的树叶,飘向远方,仿佛诉说着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。
01
李嘉年三十二岁那年,被皇帝亲自册封为靖国大将军。
他站在朝堂之上,身披象征至高荣誉的金甲,接过皇帝亲赐的宝剑,心中激荡万分。
「李卿屡立战功,平定边疆,朕心甚慰。今封你为靖国大将军,望你继续为我大梁效力。」皇帝的声音在大殿上回荡。
李嘉年俯首跪拜,「臣必不负陛下厚望。」
朝堂之上,文武百官无不投来敬慕的目光。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终生无法企及的高度。
当日回到将军府,府中已摆下酒宴,众多好友前来祝贺。李嘉年的妻子周韵站在府门口,亲自迎接归来的丈夫。
周韵生得不算倾国倾城,但那双眼睛如同秋水一般清澈明亮,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气质。她今年三十二岁,与李嘉年同龄,两人是指腹为婚,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,感情深厚。
「恭喜夫君。」周韵微微欠身,脸上绽放出骄傲的笑容。
李嘉年跳下马来,握住妻子的手,「都是你这些年在后方支持,我才有今日。」
「夫君说的哪里话,这都是你自己的本事。」周韵轻声道,「今日府上来了不少贺客,都在正厅等着呢。」
夫妻二人携手走进府中,宴席上觥筹交错,推杯换盏间尽是对李嘉年的赞誉之词。
02
酒过三巡,李嘉年的好友、兵部侍郎赵昭起身敬酒。
「李将军,恭喜啊。三十二岁就位居将军之位,放眼朝中,能与你相提并论的寥寥无几啊!」
李嘉年举杯回敬,「赵兄过奖了。」
「不过...」赵昭话锋一转,「将军虽已位极人臣,家中却只有周夫人一位,膝下也无子嗣,这可不妥啊。」
此话一出,宴席上顿时安静了几分。
周韵站在一旁,脸色微微变了变,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她与李嘉年成亲十年,一直未能生育,这是她心中最大的痛处。
李嘉年神色一滞,连忙岔开话题,「子嗣之事,自有天命,强求不得。来,诸位,我敬大家一杯。」
宴席散后,府中安静下来。周韵亲自为丈夫沏了一壶茶,在书房中陪他聊天。
「今日赵大人之言...」周韵欲言又止。
李嘉年握住妻子的手,「不必理会。我与你情深意重,岂在子嗣。」
周韵眼中闪过一丝感动,又带着几分忧愁,「可将军家业...」
「我已向陛下请旨,收我表弟为义子,日后将军府自有人继承,你不必忧心。」李嘉年轻抚妻子的脸颊,柔声道。
03
然而,自从李嘉年被封为靖国大将军后,朝中许多人便开始暗中活动,希望能与这位新贵攀上关系。
其中,兵部尚书沈明远家中有一位年方十八的女儿沈芷瑶,生得貌美如花。沈明远多次在李嘉年面前暗示,希望能将女儿嫁给他为妾。
起初,李嘉年并未动心。但在一次军中宴会上,沈明远特意带来了女儿。沈芷瑶不仅容貌出众,还颇有才情,当场献上一首《塞上曲》,将李嘉年征战的功绩娓娓道来,引得众将士喝彩不已。
那一晚,酒过三巡,沈明远刻意安排女儿为李嘉年斟酒。沈芷瑶柔若无骨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李嘉年的手背,那双似水的眸子中带着几分羞怯,又带着几分大胆。
李嘉年心中微动。他已有多年未曾感受到这种异样的心跳。
回府后,李嘉年辗转难眠。他想起了赵昭的话,也想起了沈芷瑶那双会说话的眼睛。
次日,沈明远便派人送来一封信,表达了将女儿许配给李嘉年为妾的意愿。
李嘉年并未立刻回应。他思索了许久,终于决定与妻子商议此事。
晚饭后,夫妻二人独处时,李嘉年开口道:「韵儿,有件事我想与你商量。」
周韵放下手中的针线,「夫君请说。」
「沈尚书有意将女儿许配给我为妾...」李嘉年斟酌着词句。
周韵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,但她的声音依然平静,「夫君是何意?」
「我...」李嘉年有些犹豫,「沈尚书位高权重,若能结为姻亲,对我在朝中的地位有所助益。而且...」
「而且沈家小姐年轻貌美,或许能为将军府开枝散叶?」周韵接过话来,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。
李嘉年沉默不语,这沉默已是最好的回答。
周韵深吸一口气,「既如此,我这个做妻子的,自当成全夫君。只是...」
「只是什么?」
「只望夫君纳妾后,不要冷落了正室。」周韵的声音轻如蚊呐。
李嘉年握住妻子的手,郑重承诺道:「韵儿放心,你永远是我李嘉年的发妻,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。」
04
三个月后,沈芷瑶被迎入了李府,成为了李嘉年的侧室。
为了照顾周韵的感受,李嘉年特意为沈芷瑶在府外另置了一处宅院,名为"芷园",距离将军府有半刻钟的路程。表面上看,这是为了不让正妻与侧室起冲突,实则是李嘉年早有打算。
成亲不久,李嘉年便发现沈芷瑶性情刁蛮,与她温柔贤淑的外表截然不同。她常因芝麻小事大发雷霆,对府中下人呼来喝去,颐指气使。
更令李嘉年失望的是,沈芷瑶对他的爱慕似乎只停留在他的功名利禄上。每当李嘉年谈及边疆见闻或军中趣事时,她总是一副兴味索然的模样;而一提到朝中权贵或者珍宝奇珍,她立刻双眼放光。
与此相比,周韵虽不如沈芷瑶年轻貌美,但十几年相濡以沫的情感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。周韵总能在李嘉年疲惫时递上一杯热茶,在他烦闷时说几句宽慰的话,在他兴奋时与他分享喜悦。
渐渐地,李嘉年对沈芷瑶的热情消退,去芷园的次数也越来越少。
沈芷瑶自然察觉到了李嘉年的冷淡,心中不满,但也无可奈何。她开始在芷园中广结人脉,邀请各路官夫人千金小姐前来赏花品茗,一时间芷园竟成了京城贵妇们交际的场所。
这一切,李嘉年都知道,但他并未干涉。只要沈芷瑶不惹是生非,不给将军府招惹麻烦,他也乐得清静。
05
就在李嘉年与沈芷瑶成亲一年后,边疆突传急报,西域联军大举进犯,情况危急。
皇帝立刻下旨,命李嘉年率军出征。
临行前夜,周韵亲自为丈夫收拾行装。
「夫君此去,路途遥远,一定要保重身体。」周韵一边叠着衣物,一边叮嘱。
李嘉年望着妻子认真的侧脸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「韵儿放心,我一定平安归来。」
「府中事务,我会料理好,夫君只需专心征战。」周韵抬起头,眼中带着坚定的目光。
李嘉年点点头,「府中就交给你了。」
次日清晨,李嘉年率军出征。周韵亲自送他到城门外,目送丈夫的身影消失在尘土飞扬的官道尽头。
与此同时,沈芷瑶却因"身体不适",未能前来送行。
这一走,便是三年。
三年中,李嘉年南征北战,几乎踏遍了西域每一寸土地。他率军击退了西域联军,又平定了北方突发的叛乱,立下赫赫战功。
而在这三年中,周韵每月必定亲笔写信,详细记录府中大小事务,以及京城的风云变化,让远在前线的李嘉年能够了解后方情况。
沈芷瑶则鲜少来信,偶尔寄来的只言片语中,多是抱怨京城生活的无聊,或者暗示需要更多的月钱用于添置首饰衣物。
06
征战三年后,李嘉年终于奉旨班师回朝。
回京途中,他收到了一封密信,是京城的老友托人加急送来的。信中言道,沈芷瑶在他远征期间,私下与兵部侍郎之子赵明有染,两人暗通款曲已非一日。
李嘉年将信焚毁,面无表情。
回到京城后,李嘉年先回了将军府。周韵已在府门迎接,见到丈夫平安归来,眼中满是欣喜与泪光。
当晚,夫妻二人促膝长谈,周韵将这三年来府中发生的事一一道来。谈及沈芷瑶时,周韵欲言又止。
李嘉年看出妻子的为难,「韵儿但说无妨。」
周韵犹豫片刻,道:「沈侧室这些年来,常在芷园中举办各种宴会,邀请京城权贵夫人小姐。其中,赵侍郎之子赵明常来访。府中仆役曾见他二人...」
「我已知晓。」李嘉年平静地说。
周韵惊讶地看着丈夫,「夫君不怒?」
李嘉年苦笑,「当初纳她为妾,本就是迫于无奈。如今看来,倒是给自己招了个祸患。」
次日,李嘉年去了芷园。
沈芷瑶盛装打扮,笑脸相迎,仿佛与情人私通之事从未发生过。然而,当李嘉年冷眼看她时,沈芷瑶心中已是惊惶不已。
「将军远征归来,妾身甚是想念。」沈芷瑶娇滴滴地说道,伸手欲挽李嘉年的臂膀。
李嘉年后退一步,避开了她的手,「沈氏,这些年来,你可过得舒心?」
沈芷瑶心中一紧,强笑道:「有将军的照顾,妾身自然舒心。只是将军远征三年,妾身日日思念,甚是煎熬。」
「是吗?」李嘉年冷笑,「那赵明又是怎么回事?」
沈芷瑶脸色瞬间惨白,「将军...您听谁胡说八道...」
「我李嘉年虽然常年征战在外,但京城中的眼线可不少。」李嘉年的声音冷若冰霜,「你与赵明私通之事,早已传遍半个京城,只是给我李嘉年留几分薄面,才不曾公开议论罢了。」
沈芷瑶双腿一软,跪倒在地,「将军明鉴!妾身与赵公子清清白白,只是寻常往来,绝无半点僭越之处!」
「够了。」李嘉年打断她,「我不想听你狡辩。从今日起,你安分守己地待在芷园,不得踏入将军府半步。至于你与赵明...」
他顿了顿,「只要你们不过分张扬,不给李家蒙羞,我也懒得过问。」
说完,李嘉年转身离去,留下沈芷瑶跪在原地,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。
07
从芷园回来后,李嘉年心中五味杂陈。
他本以为自己会愤怒,会痛苦,但实际上,他感到的更多是解脱。与沈芷瑶的这段婚姻,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功利色彩,如今看来,倒不如就此断了。
然而,事情远非如此简单。
沈芷瑶的父亲沈明远得知此事后,勃然大怒。他认为女儿被李嘉年冷落,才会另寻他人慰藉。更重要的是,他无法接受女儿成为京城笑柄的事实。
沈明远在朝中四处游说,暗中诋毁李嘉年。而与此同时,赵明的父亲赵昭也感到颜面无光,开始在朝中与李嘉年作对。
一时间,李嘉年的处境变得艰难起来。
「这沈芷瑶真是个祸害。」一日,李嘉年在书房中对周韵感叹。
周韵端来茶水,温声道:「夫君不必烦忧。沈尚书再有权势,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抗靖国大将军。更何况,陛下对夫君十分信任。」
李嘉年苦笑,「话虽如此,但朝中党争复杂,我不愿卷入其中。」
「那夫君打算如何处置沈侧室?」
李嘉年沉思片刻,「暂且让她继续住在芷园。若将她休弃,只怕沈明远会更加猖狂。不如暂时维持表面的和平。」
周韵点点头,「夫君考虑周全。」
然而,沈芷瑶并不甘心就此被冷落。她开始暗中联络各路人马,试图在李嘉年面前重新获得宠爱。
一次偶然的机会,沈芷瑶得知李嘉年即将被派往南方平定叛乱。她立刻找到赵明,请他通过父亲在朝中运作,希望能让李嘉年长期驻守南方。
「只要他长期不在京城,我就有机会摆脱困境。」沈芷瑶对赵明说。
赵明却担忧道:「可若李将军长期不归,你的处境岂不更加艰难?」
沈芷瑶冷笑,「我自有打算。」
08
果然,在沈明远和赵昭的推动下,皇帝下旨命李嘉年前往南方,镇守边疆。
临行前,李嘉年将府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周韵打理。至于沈芷瑶,他只是派人传话,让她安分守己地住在芷园,每月的月钱照旧发放,不会亏待她。
这一次,李嘉年在南方一待就是两年。
两年间,李嘉年征战沙场,几乎没有回京的机会。而在这两年里,周韵依然如往常一样,管理着将军府的一切事务,每月按时给丈夫写信,报告府中情况。
沈芷瑶则过得逍遥自在。有了赵明的陪伴,加上李嘉年每月按时发放的丰厚月钱,她在芷园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,几乎忘记了自己是李家的侧室。
第三年,李嘉年终于奉旨回京。
这次回京,他没有先回将军府,而是直接去了芷园。
当李嘉年推门而入时,沈芷瑶正与赵明在花园中饮酒作乐,二人有说有笑,亲密非常。
看到李嘉年突然出现,两人顿时如同被雷击中,瞬间分开。
「将...将军...」沈芷瑶结结巴巴地站起身,脸色惨白。
赵明也是面如土色,「李将军...我...我只是路过...」
「路过?」李嘉年冷笑,「看来你这两年来,路过得很勤快啊。」
赵明噤若寒蝉,不敢言语。
李嘉年走到案几前,看到桌上摆着精致的点心和上好的美酒,冷声道:「沈氏,这些年我虽远在南方,但对你在京城的所作所为,却是一清二楚。」
沈芷瑶跪倒在地,「将军恕罪!妾身知错了!」
「知错?」李嘉年摇头,「你错在哪里?是错在背叛夫君,还是错在被我当场抓住?」
赵明此时也跪了下来,「李将军,此事全怪我一人,与沈氏无关...」
「够了!」李嘉年厉声打断,「赵明,你身为朝廷命官之子,竟敢勾引他人妻室,若我将此事上报朝廷,你可知后果?」
赵明吓得浑身发抖,「李将军饶命!」
李嘉年冷冷地看着他,「念在你父亲的面子上,我不与你计较。但从今日起,你若再踏入芷园半步,休怪我不讲情面!」
赵明连连叩头,随后狼狈逃离。
等赵明离开后,李嘉年转向沈芷瑶,「至于你...」
沈芷瑶伏在地上瑟瑟发抖,「将军...妾身知错了...求您再给妾身一次机会...」
李嘉年长叹一声,「沈芷瑶,我早该看清你的本性。当初纳你为妾,实是我李嘉年一生中最大的错误。」
他顿了顿,「从今日起,你不再是李府的侧室,而只是芷园的主人。我会继续供养你,但你与李府再无任何瓜葛。」
沈芷瑶抬起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嘉年,「将军,您这是...休弃我?」
「休弃?」李嘉年冷笑,「若我正式休弃你,以你父亲的性格,岂会罢休?我只是给你自由,也给我自己自由。你可以在芷园中过你想要的生活,但不得对外声称自己是李府的人。」
「可...可这样我岂不是成了李府的一个秘密?」沈芷瑶惊恐地说。
「正是如此。」李嘉年点头,「你若安分守己,我自会善待你。若再有出格之举...」
他没有说下去,但话中的威胁之意已经非常明显。
沈芷瑶明白,她别无选择,只能点头答应。
09
从芷园回到将军府,李嘉年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。
周韵早已在府门口等候,见丈夫归来,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。
「夫君回来了。」周韵轻声道。
李嘉年点点头,「韵儿,我回来了。」
当晚,夫妻二人促膝长谈。李嘉年将在芷园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周韵,也说明了自己的决定。
周韵听完,沉思片刻,「夫君此举,恐怕会引来沈尚书的不满。」
「我自有应对之策。」李嘉年胸有成竹地说,「再过半年,我就向陛下请旨,调任西北边疆。那里战事频繁,需要我亲自坐镇。」
周韵有些惊讶,「夫君打算长驻西北?」
「不错。」李嘉年点头,「西北边疆虽然苦寒,但远离朝廷党争,正适合我施展抱负。」
「那...」周韵欲言又止。
李嘉年握住妻子的手,「韵儿,你是否愿意随我一同前往?西北条件艰苦,我不忍你受苦。」
周韵毫不犹豫地点头,「夫君在哪,妾身就在哪。西北再苦,也比京城这是非之地好。」
李嘉年深深看了妻子一眼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他忽然意识到,这些年来,无论自己身在何处,周韵始终是他最坚实的后盾,最温暖的港湾。
「韵儿,这些年来,是我辜负了你。」李嘉年轻声说。
周韵摇头,「夫君何出此言?妾身一直过得很好。」
「不,我心里明白。」李嘉年叹息,「当初纳沈芷瑶为妾,实在是我被功名利禄蒙蔽了双眼。若我早知如此,定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。」
周韵没有说话,只是轻轻握住丈夫的手,眼中含着泪光。
10
半年后,李嘉年如愿以偿,被皇帝任命为西北边疆大都护,统领三十万大军,镇守边关。
临行前,李嘉年安排好了一切。将军府交给了管家照料,沈芷瑶依然住在芷园,每月由管家送去生活费用。
至于周韵,则收拾了简单的行装,准备与丈夫一同前往西北。
出发那天,李嘉年站在将军府门前,看着这座承载了他十余年荣耀与辛酸的宅邸,心中百感交集。
「夫君,该走了。」周韵轻声提醒。
李嘉年点点头,牵着妻子的手,登上了马车。
西北边疆,苦寒之地,却是他们夫妻新生活的开始。
就这样,李嘉年与周韵定居西北,一住就是十年。
这十年中,李嘉年统领大军,抵御外敌入侵,同时大力发展边疆经济,使西北地区逐渐繁荣起来。
周韵则在边关军营中照顾伤病将士,教授当地妇女读书识字,深受军民爱戴。
夫妻二人感情愈发深厚,虽然没有子嗣,但收养了几个战死将士的遗孤,日子过得充实而幸福。
而在京城,沈芷瑶依然住在芷园中,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。只是随着时间推移,她与李嘉年的联系越来越少,最终仅剩下每月按时送来的生活费用。
沈芷瑶的父亲沈明远曾多次想要为女儿讨回公道,但碍于李嘉年在朝中的地位和皇帝对他的信任,最终也只能作罢。
李嘉年每年会派人回京一次,了解芷园的情况,确保沈芷瑶生活无忧。这一派一回,就是十五年。
十五年间,李嘉年虽然知道沈芷瑶与多个男子有染,但只要她不惹是生非,不给李家招惹麻烦,他也懒得过问。
在他心中,沈芷瑶早已不是他的妻妾,而只是一个需要他负责的过客。
11
时光荏苒,转眼间,李嘉年已年届六旬,鬓角添了几丝白霜。
这一年,朝廷下旨,允许李嘉年解甲归田,回京颐养天年。
皇帝在诏书中对李嘉年大加赞赏,称他为"国之栋梁,朝之柱石",赐予丰厚的俸禄和田产,以表彰他一生的功勋。
周韵也已四十七岁,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,但那双明亮的眼睛依然如当年一般清澈动人。
「夫君,我们终于可以回京了。」周韵轻声说,眼中满是期待。
李嘉年点点头,「是啊,二十五年的戎马生涯,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。」
他看着妻子略显疲惫的面容,心中涌起一股愧疚,「韵儿,这些年来,辛苦你了。」
周韵摇摇头,「能陪在夫君身边,是我最大的幸福。」
李嘉年握住妻子的手,「回京后,我们好好休息。之前忙于军务,疏于照顾你。今后,我要好好弥补你。」
周韵莞尔一笑,「夫君言重了。我们夫妻本就同甘共苦,何来弥补一说?」
李嘉年深深看了妻子一眼,心中暗自立誓:回京后,一定要让周韵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,再不让她受半点委屈。
临行前,李嘉年派人前往京城,通知将军府和芷园做好准备,迎接主人回归。
然而,派去的人很快就带回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:将军府早已人去楼空,而芷园里,沈芷瑶已与他人成婚,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。
更令李嘉年意外的是,周韵已于五年前向皇帝请旨和离,正式与他解除了婚姻关系。
李嘉年呆立原地,手中的信纸无力地滑落。
「这...这怎么可能?」他喃喃自语,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。
管家低着头,不敢看主人的眼睛,「大人...夫人确实已于五年前请旨和离,当时还曾派人来边关通知,但...」
「但什么?」李嘉年猛然抬头,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。
「但那人在途中遭遇山匪,未能将信送达...」
李嘉年瘫坐在椅子上,面色苍白,「她...她现在在哪里?」
12
回京的路上,李嘉年心如刀绞。
他怎么也想不明白,相濡以沫二十多年的结发妻子,为何会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请旨和离?这其中必有隐情。
马车缓缓驶入京城,李嘉年直接前往将军府。
推开朱漆大门,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震:曾经气派辉煌的将军府,如今已是杂草丛生,庭院荒芜。
昔日繁华的厅堂,如今尘埃满布;曾经热闹的厨房,如今冷锅冷灶;往日充满笑声的花园,如今只剩下几株无人照料的老树,在秋风中瑟瑟发抖。
府中只留下了几个年迈的老仆,见到李嘉年归来,跪倒在地,老泪纵横。
「老爷回来了...」一位白发老妈妈哽咽着说,「老奴还以为这辈子见不到老爷了呢...」
李嘉年扶起老人,急切地问道:「周氏...周夫人现在何处?」
老妈妈擦了擦眼泪,「夫人离开将军府后,就在城南买了一处小院子,一个人住着。听说过得很是清苦...」
「带我去!」李嘉年急切地说。
老妈妈摇摇头,「恐怕不行。夫人离开时曾留下话,不愿再见老爷...」
「为什么?」李嘉年几乎要吼出来,「我们夫妻本无隙恨,她为何要和离?又为何不愿见我?」
老妈妈垂下头,「老奴不敢说...」
李嘉年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「请你告诉我实情,我不会怪你。」
老妈妈犹豫再三,终于道出真相:「是...是因为芷园那位...」
原来,在李嘉年镇守西北的十五年间,沈芷瑶并未安分守己。她利用李嘉年的名义,在京城中横行霸道,甚至多次派人到将军府找茬,欺辱周韵。
更可恨的是,沈芷瑶还对外宣称,李嘉年在西北早已另结新欢,周韵不过是被遗弃的发妻,留在京城是可有可无的。
周韵起初忍气吞声,但沈芷瑶越发得寸进尺,甚至派人闯入将军府,抢走了李嘉年留给周韵的信物和财物。
无奈之下,周韵多次写信向李嘉年求助,但这些信件要么被拦截,要么在途中丢失,从未送到李嘉年手中。
五年前,沈芷瑶勾结朝中权贵,欲强占将军府。周韵走投无路,最终向皇帝请旨和离,带着几个老仆搬出了将军府,在城南买下一处小院,过起了隐居生活。
听完老妈妈的叙述,李嘉年如遭雷击,浑身颤抖。
他万万没想到,自己一心为国征战,却让最深爱的妻子在京城遭受如此屈辱。这些年来,他以为周韵过得安稳,却不知她早已饱受煎熬。
「带我去见她!」李嘉年咬牙道,「不管她愿不愿意见我,我都要亲自向她道歉!」
13
城南,一处幽静的小院。
院中种着几株桂花树,香气扑鼻。院落虽小,却收拾得整洁干净,处处可见主人的用心。
周韵正在院中晾晒衣物,虽已四十七岁,但身姿依然挺拔。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,但那双明亮的眼睛依然如当年一般清澈动人。
忽然,院门被推开,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周韵转过身,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李嘉年。
两人四目相对,一时无言。
李嘉年看着眼前的女子,心中悲痛万分。她明显比自己记忆中消瘦了许多,眼角的皱纹也深了许多,但依然是那个他深爱的周韵。
「你...你怎么找到这里的?」周韵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李嘉年上前一步,「韵儿,我回来了。」
周韵后退一步,脸上的表情既复杂又平静,「李将军,我们已经和离,请你自重。」
「韵儿,我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。」李嘉年哽咽道,「但我真的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事。若我早知如此,定不会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一切。」
周韵沉默片刻,似乎在平复自己的情绪,「李将军,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。你我之间的缘分已尽,何必再提?」
「不,我不相信。」李嘉年急切地说,「二十五年的夫妻情分,岂能说断就断?一定是沈芷瑶那贱人欺负了你,我这就去找她算账!」
周韵苦笑,「李将军,你还是没明白。我和离,不只是因为沈芷瑶。」
「那是为何?」
「因为我累了。」周韵平静地说,「累了,真的累了。二十五年来,我一直是李家的夫人,是靖国大将军的发妻。我付出了全部的青春和热情,换来的却是孤独和背叛。」
李嘉年哑口无言。
「你可知道,这二十五年来,我们真正在一起生活的时间有多少?」周韵苦笑,「不足五年。其余时间,你要么在战场,要么在朝堂,总之不在我身边。」
「可我是为了国家...」
「我知道。」周韵打断他,「你是为了国家,为了百姓,为了你的功名利禄。但从来没有为了我,为了我们的家。」
李嘉年沉默了。他无法反驳,因为周韵说的都是事实。
「李将军,你走吧。」周韵轻声说,「我已经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,不需要再有人打扰。」
「韵儿...」李嘉年眼中含着泪水,「给我一次机会,让我好好弥补你。」
周韵摇摇头,「晚了。已经晚了。」
14
李嘉年从周韵的小院出来,心如死灰。
他没想到,自己征战一生,立下赫赫战功,最终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人。这一切,都是因为他的忽视和不珍惜。
回到荒芜的将军府,李嘉年让老仆将府中打扫一番,然后便闭门不出,整日喝闷酒,宛如行尸走肉。
几天后,当年的好友赵昭前来拜访。
「老李,听说你回京了,特来看看你。」赵昭笑着说。
李嘉年勉强笑了笑,「老赵,好久不见。」
赵昭看着李嘉年憔悴的面容,叹了口气,「我已听说了周夫人和离的事。老李,节哀顺变。」
「老赵,你说,我这一生,到底错在哪里?」李嘉年苦笑。
赵昭沉思片刻,「也许,错在你太过在意功名利禄,而忽略了身边人的感受。」
李嘉年沉默不语。
「对了,」赵昭忽然想起什么,「你知道沈芷瑶现在的情况吗?」
李嘉年摇摇头,「我只知道她已另嫁他人。」
「不错。」赵昭点头,「她现在是镇国公府的侧室,过得风光无限。不过...」
「不过什么?」
「不过她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。」赵昭叹息,「镇国公是个出了名的严苛之人,沈芷瑶虽表面风光,实则处处受制。」
李嘉年冷笑,「这是她应得的报应。」
赵昭看着老友,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开口道:「老李,你打算如何?就这样郁郁寡欢地度过余生吗?」
「我还能如何?」李嘉年苦涩地说,「功名利禄已成过眼云烟,发妻已请旨和离。我这一生,恐怕就这样了。」
赵昭摇摇头,「老李,你这就错了。人活一世,何必将自己禁锢在过去的阴影中?既然周夫人已决意和离,你何不重新开始?」
李嘉年沉默半晌,「我心里只有她一人。」
赵昭叹息,「那你为何不去争取?」
「争取?」李嘉年苦笑,「她已明言不愿再见我,我又如何争取?」
「世间女子,口是心非者众多。」赵昭意味深长地说,「我看周夫人心中,未必真的没有你。」
李嘉年眼睛一亮,「此话怎讲?」
「若她真的心如死灰,何必在和离后还留在京城?完全可以远走他乡,重新开始。」赵昭分析道,「我猜,她或许是在等你回来。」
李嘉年沉思良久,最终下定决心:「我要重新争取她的芳心!」
15
从此,李嘉年开始了漫长的追求之路。
他每天都会去周韵的小院外守候,带着亲手烹制的饭菜,或是新鲜的水果,希望能被允许进门。
然而,周韵始终不愿见他,只是让老仆出来婉拒。
一个月过去了,李嘉年依然坚持每天前去,风雨无阻。
一日,京城突降大雨。李嘉年如往常一样,撑着伞站在周韵的院门外。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衫,但他丝毫不在意。
忽然,院门吱呀一声打开,周韵站在门内,看着浑身湿透的李嘉年,眼中闪过一丝心疼。
「进来吧。」她轻声说。
李嘉年激动地跨入院门。这是和离后,周韵第一次主动让他进门。
屋内,周韵递给他一条干毛巾,「擦擦吧,别着凉了。」
李嘉年接过毛巾,眼中含着泪水,「韵儿,你终于肯见我了。」
周韵叹了口气,「李将军,你何必如此?你我缘分已尽,各自安好便是。」
「不,我不信缘分已尽。」李嘉年坚定地说,「韵儿,这一个月来,我每天站在你家门口,就是想告诉你,我错了,我想弥补你。」
周韵摇摇头,「晚了。已经晚了。」
「为何晚了?」李嘉年急切地问,「我们还有大半生可以在一起。」
「李将军,」周韵平静地看着他,「你可知道,这五年来,我经历了什么?」
她慢慢讲述了和离后的生活:独自一人在城南买下这处小院,靠自己的针线活维持生计。她学会了独立生活,也学会了享受孤独。
「这五年,是我一生中最平静的时光。」周韵说,「没有朝堂争斗,没有将军府的压力,也没有等待丈夫归来的煎熬。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,过着普通的生活。」
李嘉年默默听着,心中愧疚万分。
「李将军,你回去吧。」周韵最终说道,「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,不想再改变。」
李嘉年没有离开。他跪在周韵面前,声音哽咽,「韵儿,我知道我错了。这些年来,我只顾着自己的功名利禄,却忽视了你的感受。我不奢求你原谅我,只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。」
周韵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男子,此刻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,心中不由一软。
「李将军,你起来吧。」她轻声说,「我不怪你,只是我们的缘分确实已尽。」
李嘉年抬起头,眼中满是坚定,「韵儿,我会用行动证明,我们的缘分未尽。」
16
从那天起,李嘉年开始了新的生活。
他不再沉浸在自怨自艾中,而是开始重新整顿将军府。他请来工匠修缮房屋,雇佣园丁打理花园,让昔日辉煌的将军府重新焕发生机。
同时,他开始学习烹饪、针线等家务技能,这些都是他过去从未接触过的领域。
他定期去城南周韵的小院,虽然不被允许进门,但会将亲手烹制的饭菜和亲手缝制的手帕放在门口。
起初,周韵对这些礼物不为所动。但随着时间推移,她开始默默收下这些心意。
一天,李嘉年发现周韵院中的屋顶有些漏雨。他二话不说,买来材料,亲自爬上屋顶修补。
周韵出门时,看到李嘉年在屋顶上忙碌的身影,不由得惊呼,「李将军,你在做什么?」
「修屋顶啊。」李嘉年头也不抬地回答,「昨晚下雨,我看你家屋顶漏水了。」
「你...你怎么知道?」
「我每天都来啊,当然知道。」李嘉年笑着说,手上的动作没停。
周韵站在院中,看着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将军,如今却笨手笨脚地修着屋顶,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。
修完屋顶,李嘉年满头大汗地走下来,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。
「好了,以后下雨就不会漏了。」他得意地说。
周韵看着他满是灰尘的衣服和脸,不由莞尔,「李将军,你以前可从未做过这等粗活。」
「以前没做过,不代表现在不能学。」李嘉年认真地说,「韵儿,我知道自己过去太过在意功名利禄,忽略了家庭。但我已经知错了,正在努力改变。」
周韵看着他真诚的眼神,心中的坚冰开始有些松动。
「进来喝杯茶吧。」她轻声说。
李嘉年欣喜若狂,连忙跟着周韵进入屋内。
屋内陈设简单却温馨,处处可见周韵的用心。墙上挂着几幅字画,都是周韵的手笔。桌上摆着一套茶具,旁边是一本翻开的书。
「你在看书?」李嘉年好奇地问。
周韵点点头,「这些年来,读书成了我最大的乐趣。」
「读什么书?」
「什么书都读。」周韵浅笑,「诗词歌赋,历史典籍,甚至一些游记见闻。」
李嘉年恍然大悟,「原来你一直有这样的兴趣,而我却从未留意。」
周韵倒了一杯茶递给他,「李将军,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。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。」
李嘉年接过茶杯,直视周韵的眼睛,「韵儿,给我一个机会,让我重新追求你,好吗?不是以靖国大将军的身份,而是作为一个普通男子,一个想要与你共度余生的男子。」
周韵微微一怔,随后轻声道:「李将军,我需要时间考虑。」
李嘉年点点头,「我会等你,无论多久。」
17
时光流逝,转眼间,又是半年过去。
这半年里,李嘉年每天都会去周韵的小院,帮她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:修缮屋檐,打扫院落,照料花草...
渐渐地,周韵的态度开始软化。她开始允许李嘉年进入院子,偶尔还会一起喝茶聊天。
一日,周韵正在院中晾晒衣物,忽然感到一阵眩晕,险些摔倒。
恰好此时,李嘉年来访,一把扶住了她。
「韵儿,你怎么了?」李嘉年担忧地问。
周韵摇摇头,「没事,可能是最近有些劳累。」
李嘉年不放心,坚持要带她去看大夫。
大夫诊断后说,周韵只是有些贫血,需要好好调养。
回到小院,李嘉年立刻张罗起来,煮了一锅滋补的鸡汤,亲自端到周韵床前。
「来,趁热喝。」他柔声说。
周韵接过碗,看着里面的鸡汤,眼中闪过一丝感动,「你...你会煮鸡汤?」
李嘉年笑笑,「这半年来,我可是学了不少。做饭、洗衣、打扫,样样都会一点。」
周韵喝了一口鸡汤,味道竟然意外的好,「没想到靖国大将军还有这等手艺。」
「我已不是什么靖国大将军了。」李嘉年认真地说,「现在的我,只是一个想要照顾你的普通人。」
周韵放下碗,看着李嘉年憔悴却坚定的面容,心中不禁一软,「李嘉年,你为何如此执着?」
李嘉年握住她的手,「因为我爱你,一直都爱。只是过去的我被功名蒙蔽了双眼,忽略了最珍贵的感情。如今我已看清,此生若没有你,再大的功名也是虚妄。」
周韵眼中泛起泪光,却没有抽回手。
「韵儿,重新给我一个机会,好吗?」李嘉年恳求道,「不是以夫妻的名义,就当我们重新认识,重新相处。如果你觉得我值得托付终身,我们再重修旧好。如果你觉得我不值得,我绝不强求。」
周韵沉默良久,终于轻轻点了点头,「好吧,我们...重新开始。」
李嘉年激动不已,「韵儿,我保证,这一次,我会好好珍惜你,不会再让你失望。」
18
就这样,李嘉年与周韵开始了"重新相识"的过程。
李嘉年搬出了将军府,在周韵小院附近租了一间小屋居住。每天清晨,他都会去菜市场买最新鲜的食材,然后来周韵家做早饭。两人一起吃完早饭后,便各自忙各自的事情。
周韵依然做她的针线活,而李嘉年则开始在附近的私塾教授兵法和骑射。
晚饭时分,两人又会聚在一起,一边吃饭,一边聊着各自一天的见闻。
这样的生活,简单而充实,与过去在将军府的日子截然不同。
一天晚上,两人吃完晚饭,坐在院中赏月。
「记得我们年轻时,也常常这样一起赏月。」李嘉年感慨道。
周韵微笑,「是啊,那时你刚从军,每次回京,都会带些奇珍异宝给我。」
「现在我没有奇珍异宝了,只有这份平凡的情感。」李嘉年轻声说。
周韵看着他,「其实,这份平凡的情感,比任何奇珍异宝都珍贵。」
李嘉年心中一暖,伸手想要握住周韵的手,却又犹豫地停在半空。
周韵看出他的犹豫,主动将手递了过去,「李嘉年,这半年来,你的改变,我都看在眼里。」
李嘉年握住她的手,「韵儿,我只想告诉你,无论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将领,还是如今这个普通的老人,我对你的心意始终如一。」
周韵眼中含泪,「李嘉年,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年,但余生还长,或许...我们可以一起度过。」
李嘉年激动地抱住了她,「韵儿,这次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,不会再让你失望。」
周韵靠在他的肩头,轻声说:「我相信你。」
19
两个月后,李嘉年和周韵决定再次结为夫妻。
这次的婚礼简单而温馨,没有当年将军府那般排场,只邀请了几位至交好友参加。
赵昭作为证婚人,笑着对两人说:「这场婚礼,比你们当年的更有意义。因为这是你们经历了风风雨雨,彼此了解后,真心选择的结果。」
李嘉年握着周韵的手,眼中满是柔情,「韵儿,此生有你,夫复何求。」
周韵微笑着点点头,「李嘉年,余生请多指教。」
婚后,两人决定不回将军府居住,而是继续住在周韵的小院中。
「将军府太大了,住着反而不自在。」李嘉年说,「这小院虽小,却是我们真正的家。」
周韵微微一笑,「如此甚好。」
就这样,曾经叱咤风云的靖国大将军,与他的发妻,在一处普通的小院中过起了平凡而幸福的生活。
每天清晨,李嘉年都会早起,为妻子准备早餐。然后两人一起在院中练太极,呼吸新鲜空气。
白天,李嘉年依然在私塾教书,而周韵则在家中做针线,或是读书写字。
晚上,两人一起散步,聊天,或是共读一本书。
这样的生活,没有功名利禄的纷扰,没有朝堂争斗的险恶,只有最纯粹的情感和陪伴。
一日,赵昭来访,看到两人恩爱的样子,不禁感叹:「老李,你现在可比在朝堂上春风得意时幸福多了。」
李嘉年笑着点头,「是啊,如今方知,人生最大的幸福,不在功名利禄,而在相濡以沫的情感。」
周韵在一旁微笑不语,眼中满是幸福的光芒。
20
时光荏苒,又是五年过去。
李嘉年已经六十五岁,鬓发全白,但精神矍铄。周韵五十二岁,虽然脸上的皱纹增多了,但眼神依然明亮如昔。
这一日,两人正在院中赏花,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。
李嘉年去开门,发现是一位年轻的信使。
「请问这里可是李将军的府上?」信使恭敬地问。
李嘉年点点头,「我就是李嘉年,有何事?」
信使递上一封信,「这是镇国公府沈氏的遗书,临终前嘱托送给将军。」
李嘉年一怔,接过信来,「沈芷瑶...死了?」
信使点点头,「沈氏病逝三日了。」
送走信使,李嘉年坐在院中,沉思良久,最终拆开了信。
信中,沈芷瑶忏悔了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,请求李嘉年的原谅。她还透露,当年与赵明私通,实则是被人设计,后来才真的坠入情网。
「生前无颜面对将军,死后只愿将军能原谅我的过错。」信的最后这样写道。
李嘉年将信递给周韵看。
周韵看完后,沉默片刻,「人都已逝,过去的恩怨也该放下了。」
李嘉年点点头,「是啊,生死面前,一切都不重要了。」
沉思良久,李嘉年对周韵说:「韵儿,这些年来,我时常在想,若当初我没有纳沈芷瑶为妾,我们的生活会如何?」
周韵微微一笑,「或许,我们会少些磨难,但也可能少了些领悟。」
李嘉年握住妻子的手,「你说得对。正是经历了这些,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重要的。」
周韵依偎在丈夫怀中,「李嘉年,这些年来,你可后悔过当初的决定吗?」
「后悔纳沈芷瑶为妾?当然后悔。」李嘉年毫不犹豫地说,「但若问我后不后悔放弃将军府,选择与你在这小院中生活,那我一点也不后悔。」
周韵抬头看着丈夫,眼中满是柔情,「真的?」
「当然。」李嘉年坚定地说,「韵儿,你可知道,这几年与你在这小院中的生活,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。没有朝堂的纷争,没有功名的羁绊,只有你我相伴,此生足矣。」
周韵靠在丈夫肩头,幸福地闭上眼睛,「我也是,此生足矣。」
窗外,桂花飘香,秋风送爽。院中,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相依而坐,静静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时光。
过去的错误,无法改变,但未来的幸福,掌握在自己手中。李嘉年虽然错过了与周韵共度的二十五年青春,但他们的余生还长,足以弥补那些逝去的岁月。
因为他们终于明白,人生最珍贵的,不是功名利禄,不是权势地位,而是那个愿意与你相濡以沫,共度余生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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