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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年戎马,转业费却成了一场羞辱。他分文未取,临别前只留下一句话,让昔日战友羞愧低头,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

发布日期:2025-10-10 17:51 点击次数:60

“咚。”

林晨阳的手指,轻轻敲在桌面上那份结算清单上,发出沉闷而清晰的一声响。

整个办公室的空气,仿佛被这一声敲击抽干了。

“陈政委,”林晨阳的声音很平静,平静得像一潭结了冰的深水,“这上面说,我十七年的兵,最后拿了个‘良好’?”

他甚至没有抬头,目光就那么胶着在“良好”那两个刺眼的黑字上,嘴角却微微向上扯了一下,像是在笑,又像是在忍着什么。

团政委陈建国脸上的肌肉瞬间绷紧,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和煦笑容的脸,此刻铁青一片。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兵,这个他亲手带出来、一度视为左膀右臂的得力干将。

“林晨阳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
几个在场的干部,连呼吸都忘了,手里拿着的笔、捧着的水杯,全都僵在了半空中。谁能想到,一次再普通不过的转业费结算,能炸出这么大的雷。

“没什么意思。”林晨阳终于抬起了头,眼神像两把淬了火的刀,直直扎进陈建国的眼睛里,“我就是想问问,我那两万多块钱,还有我的‘优秀’,被谁吃了?”

“放肆!”陈建国猛地一拍桌子,厚重的实木桌面发出痛苦的呻吟,“组织上的决定,是你能随便质疑的吗?林晨阳,别忘了你已经脱了军装!”

“我没忘。”林晨阳缓缓站起身,他的个子很高,常年的锻炼让他即便穿着便装也显得挺拔如松。一股无形的压力,瞬间让陈建国感到了窒息。

“我就是记得太清楚了,”他拿起那张薄薄的A4纸,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,“我记得我为了完成演习任务,三天三夜没合眼,差点一头栽进山沟里。我记得我为了救一个新兵,自己从训练高墙上摔下来,断了三根肋骨,医生说我差点就得躺一辈子。”

“我更记得,去年年底评优,您当着全团干部的面,是怎么夸我的。您说,‘林晨阳同志,就是我们团里的一面旗帜!’怎么,这才过了几个月,旗帜就褪色了,连个‘优秀’都不配了?”

他的声音不大,却字字诛心,像一把锤子,狠狠砸在办公室里每个人的心上。

陈建国的脸色由青转白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“陈政委,”林晨阳的语气忽然缓和下来,甚至带上了一丝自嘲的笑意,“当初我爸病危,您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,催着我打转业报告。您说,‘晨阳啊,忠孝不能两全,组织理解你,家里更需要你。’”

“我信了。”

“我感激涕零地签了字,觉得自己给组织添了麻烦。可现在我明白了,原来最大的麻烦,不是我爸的病,而是我林晨阳这个人,挡了某些人的路,碍了某些人的眼。”

他将那张结算清单,轻轻地、无比珍重地,重新放回桌上。

“这十一万八,我不要了。”

“这两万块的差价,就当我林晨阳,为我这十七年的军旅生涯,买个明白,买个教训。”

说完,他看也没再看脸色煞白的陈建国一眼,转身,一步一步,走出了这间他奋斗了十几年,此刻却只感到无比冰冷的办公室。

门在他身后关上的那一刻,整个世界,仿佛都安静了。

第一章:无声的战场

桑塔纳驶出军营大门时,年轻的哨兵对着车尾,敬了一个标准到无可挑剔的军礼。

林晨阳从后视镜里看着那抹橄榄绿越来越远,直到再也看不见,才收回了目光。

他的手还搭在方向盘上,指尖冰凉。

刚刚在办公室里那番话,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。那不是愤怒,而是一种更深沉的失望,像潮水一样,将他整个人淹没。

十七年。

人生能有几个十七年?他把最好的青春,最滚烫的热血,全都洒在了这片营区里。他以为自己收获了荣誉、战友情,以及一个可以托付后背的“组织”。

到头来,只换来一个“良好”和一笔被克扣的转业费。

多么可笑。

车子汇入城市的车流,周围是喧嚣的鸣笛和繁华的街景。林晨阳却觉得,自己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孤魂野鬼,与这一切格格不入。

他没有回家。

他知道,妻子张丽肯定在家等着他带回去那笔“救命钱”。他甚至能想象出,当他两手空空地回去,告诉她钱出了问题时,她脸上会是怎样一副鄙夷和失望的表情。

“副营长?副营长能当饭吃吗?现在你就是个无业游民!”

妻子的话,像针一样,时不时就在他心里扎一下。

他将车停在江边,摇下车窗,点燃了一支烟。猩红的火光在昏暗的车厢里一明一灭,如同他此刻挣扎的心。

手机响了,是老战友,王海峰。

“喂,晨阳,事情办得怎么样了?”电话那头,王海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
“不怎么样。”林晨阳吸了一口烟,声音沙哑。

“怎么了?钱没给够?”

“何止是没给够,”林晨阳冷笑一声,“老王,你信吗?我的年度考核,最后定的是‘良好’。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,然后爆发出一阵怒骂:“我操!他妈的谁干的?陈建国?这老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!你去年那个功劳,别说优秀,评个二等功都绰绰有余!”

听到王海峰的骂声,林晨阳心中那块堵着的冰,似乎融化了一点。

“你先别激动,”林晨阳说,“我今天算是把人得罪死了。这事儿,没那么简单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王海峰立刻警觉起来。

“我一提考核的事,陈建国的反应很不对劲。还有财务科和人事科那几个,一个个都跟我打马虎眼。我感觉,这不是一个人的决定,背后肯定有事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我当初转业,可能就是个圈套。”林晨阳一字一句地说道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
王海峰倒吸一口凉气。

“晨阳,你听我说,这事儿千万不能冲动!”他急切地说,“你现在已经不是现役军官了,跟他们斗,你没优势!先把钱拿到手,其他的……其他的以后再说!”

“晚了。”林晨阳看着窗外漆黑的江面,“我已经把话撂那儿了。那笔钱,我一分都不会要。但属于我的东西,我也一分都不会少拿。”

“你疯了!你拿什么跟他们斗?你儿子下学期的辅导班,你爸的医药费,还有房贷,这些你都不要了?”

王海峰的质问,句句都戳在林晨阳的软肋上。

他当然要。

作为一个男人,一个丈夫,一个父亲,一个儿子,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责任。

但有些东西,比钱更重要。

“老王,”林晨阳掐灭了烟头,“你记不记得,去年九月份,我们营负责的那批新装备的验收工作?”

王海峰愣了一下:“记得啊,怎么了?不是挺顺利的吗?”

“顺利?”林晨阳笑了,“是啊,太顺利了。顺利到我这个副营长,连最终的验收报告都没看到,就被一纸调令,派去参加一个无关紧要的培训。等我培训回来,一切都尘埃落定了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,那批装备有问题?”王海峰的声音压得极低。

“我不知道,”林晨阳说,“但我知道,那批装备的总价值,八千万。也是从那之后,陈建国看我的眼神,就不一样了。”

电话那头,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
“晨阳,”王海峰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,“你……你想查这件事?”

“我不是想查,我是一定要查。”林晨阳看着自己的双手,“这双手,握了十七年的枪,保家卫国。我不能让它,最后因为不明不白的原因,被人折断。”

“我帮你。”王海峰几乎没有任何犹豫。

“你别掺和进来,”林晨阳立刻拒绝,“你还在部队,大好的前途,别被我连累了。”

“放屁!”王海峰骂道,“当年要不是你把我从泥石流里拖出来,我早他妈喂王八了!现在你有事,我能看着?以后别再说这种屁话!”

一股暖流,从林晨阳心底涌起。

“好。”他只说了一个字。

“你现在在哪?我去找你,我们好好合计合计。”

“不用了,我得回家一趟。家里那关,也得过。”林晨阳苦笑了一下。

“……行,那你自己小心点。有什么事,随时给我打电话。”

挂了电话,林晨阳在江边又坐了很久,直到江风吹散了心头的烦躁,他才重新发动了汽车。

回家的路,仿佛比来时更加漫长。

第二章:家庭风暴

推开家门,迎接他的不是温暖的灯光和饭菜的香气,而是妻子张丽一张冰冷的脸。

八岁的儿子林小宇坐在沙发上,看到他回来,怯生生地喊了一声:“爸爸……”

“回来了?”张丽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,她抱着双臂,靠在墙边,“钱呢?转业费拿到了吗?”

她开门见山,像一个等着收租的房东。

林晨阳换鞋的动作顿了一下,他深吸一口气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:“出了一点问题,今天没办完。”

“没办完?”张丽的音调瞬间拔高,尖锐得刺耳,“什么叫没办完?你是干什么吃的?这么点事都办不好!林晨阳,你是不是觉得反正已经离开部队了,就可以破罐子破摔了?”
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,”林晨阳皱起眉头,“是结算标准出了问题,我需要跟他们核对清楚。”

“核对?有什么好核对的!人家让你拿多少就拿多少!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说一不二的林副营长吗?你现在什么都不是!你知不知道,下个月的房贷就要还了!小宇的钢琴课也该交钱了!我早就跟你说过,让你别那么冲动,非要转业,现在好了吧?工作找不到,连最后一笔钱都拿不回来!”

张丽的每一句话,都像一把刀子,精准地捅在他最痛的地方。

林晨阳感到一阵窒息。

他可以和上司据理力争,可以和敌人殊死搏斗,却唯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妻子的指责。因为他知道,她说的都是事实。

“妈妈,你别骂爸爸了……”林小宇小声地抽泣起来。

“你闭嘴!写你的作业去!”张丽回头冲儿子吼道,然后又转向林晨阳,眼神里满是失望和鄙夷,“我真是瞎了眼,才会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!”

“窝囊废”三个字,像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林晨阳的自尊上。

他的拳头,在身侧猛地攥紧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
十七年来,他听过无数的赞誉,也受过无数的批评,但“窝囊废”这个词,还是第一次有人用在他身上。

而且,说出这句话的,是与他同床共枕了近十年的妻子。

“张丽,”他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你再说一遍。”

张丽被他眼中的寒光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但随即,更强烈的怨气涌了上来:“我说错了吗?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!工作没有,钱也没有,就会在家里横!有本事,你把钱拿回来啊!”

林晨阳死死地盯着她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。

他很想告诉她事情的真相,告诉她自己不是为了钱,而是为了尊严,为了一份公道。

但话到嘴边,他又咽了回去。

他知道,跟现在的张丽说这些,没用。她的眼睛里,只看得到房贷、辅导班和柴米油盐。她不会懂,也根本不想懂。

良久,他松开了紧握的拳头,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。

“钱的事,我会解决。”他疲惫地说,“你让我静一静。”

说完,他转身走进了阳台,关上了玻璃门,将妻子的抱怨和儿子的哭声,都隔绝在身后。

他点上一支烟,靠在冰冷的栏杆上。

城市的夜景璀璨夺目,万家灯火,却没有一盏是为他而亮的。

他想起刚和张丽结婚的时候,她也是个温柔体贴的女人。她会因为他获得一枚军功章而骄傲,会因为他几天不回家而思念。
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一切都变了?

或许,是从他脱下那身军装开始。当他失去了“副营长”的光环,变成一个为生计发愁的普通男人时,他在她眼中的形象,也随之崩塌了。

这就是现实。

现实得残酷,也现实得公平。

一支烟燃尽,他心中的怒火也渐渐平息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。

他该怎么办?

和陈建国他们硬碰硬?他现在无职无权,拿什么去碰?

妥协?低下头,去把那笔被打了折扣的钱拿回来,然后接受妻子的安排,去当一个月薪三千五的保安队长?

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,他就觉得比死还难受。

正当他心烦意乱之际,手机又响了。

是父亲打来的。

林晨阳赶紧调整了一下情绪,清了清嗓子,接起电话。

“喂,爸。”

“晨阳啊,吃饭了吗?”父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。

“刚吃过。您呢?今天身体怎么样?药按时吃了吗?”

“吃了吃了。我没事,好着呢。就是……就是有点想我大孙子了。”

“爸,我明天就带小宇回去看您。”林晨阳心中一酸。

当初,就是因为接到医院的病危通知,说父亲突发心梗,他才不顾一切地申请了紧急转业。

他赶回来的时候,父亲已经脱离了危险。但他永远也忘不了,医生把他拉到一边,沉重地告诉他:“老人家年纪大了,心脏受不了刺激,以后必须有人在身边随时照顾。”

这句话,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他不能让“子欲养而亲不待”的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。于是,他放弃了即将到手的晋升机会,递交了转业报告。

陈建国当时还握着他的手,满脸惋惜地说:“晨阳,委屈你了。但组织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。”

现在想来,这一切都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。

而他,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主角。

“晨阳啊,”电话那头,父亲犹豫了一下,还是开口问道,“工作……找得怎么样了?”

林晨阳的心猛地一揪。

“快了,爸,有几家公司都挺有意的,我正在考虑去哪家。”他撒了个谎。

他不能让父亲为他担心。
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父亲欣慰地笑了,“我就知道,我儿子是最棒的!在部队是尖子,到了地方上,也一样是人中龙凤!”

父亲的信任和鼓励,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烫得林晨阳心里发疼。

挂了电话,他将手机紧紧攥在手里。

不。

他不能就这么认输。

他不是窝囊废。

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,不仅是为了钱,更是为了父亲眼中那个“人中龙凤”的儿子,为了儿子眼中那个无所不能的爸爸。

为了林晨阳这个名字,曾经代表的一切。

他推开阳台的门,走了出去。

张丽还在客厅里生着闷气,看到他出来,冷哼了一声,把头扭到一边。

林晨阳没有理会她,而是径直走到儿子身边,蹲了下来,摸了摸他的头。

“小宇,别哭了。是爸爸不好。”

林小宇抬起头,通红的眼睛里还挂着泪珠:“爸爸,你是不是不要我和妈妈了?”

“傻孩子,胡说什么呢。”林晨阳帮他擦掉眼泪,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,“爸爸只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。相信爸爸,很快就会解决的。”

“真的吗?”

“真的。”林晨阳看着儿子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道,“爸爸向你保证。”

第三章:蛛丝马迹

第二天,林晨阳没有再去部队,也没有去人才市场。

他开着车,来到了市里最大的一家图书馆。

他需要冷静,需要思考,更需要寻找突破口。

和陈建国这种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人斗,光靠一腔热血是没用的,必须要有证据,要有策略。

他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,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。

他开始复盘。

从去年九月份的新装备验收到他被派去培训,再到父亲突然病危,以及最后仓促转业。

每一个时间节点,每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安排,串联起来,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。

他首先怀疑的,就是那批价值八千万的新装备。

他记得很清楚,那批装备来自一家名为“天烽科技”的民营公司。在当时,部队的大部分装备采购,都倾向于老牌的国营军工厂,选择一家民营企业,本身就有些不寻常。

而负责这次采购项目招标的,正是政委陈建国。

林晨阳在网上搜索“天烽科技”这家公司,信息寥寥无几。除了一些简单的工商注册信息和几条不痛不痒的宣传稿,再也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。

这太不正常了。

一家能拿下八千万军方订单的公司,在网络上竟然会如此低调?

林晨阳又尝试搜索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,一个叫“周立”的人。

搜索结果让他精神一振。

他找到了一张几年前的新闻照片,是某个地方商会的合影。照片的角落里,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。

周立,以及……陈建国!

照片上,两人并肩而立,笑容满面,关系显得极为亲密。

林晨阳的心跳开始加速。

他立刻给王海峰打了一个电话。

“老王,帮我查一下,咱们团里有没有一个叫周立的人的亲属在服役,或者曾经服役过。”

“周立?天烽科技那个?”王海峰的反应很快。

“对。”

“好,我马上去查。不过人事档案这块现在管得严,我不一定能拿到核心信息。”

“尽力就行。”

挂了电话,林晨阳继续在笔记本上梳理线索。

如果陈建国和天烽科技的周立有私交,那么这次采购就存在暗箱操作的可能。而他,作为当时负责验收的副营长,如果太过较真,必然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。

所以,必须想办法把他支开。

一个无关紧要的培训,就是一个完美的理由。

那么,父亲的病危呢?难道也是他们安排的?

林晨阳不敢想下去。

如果真是这样,那这群人的手段,就不仅仅是贪腐,而是泯灭人性了。

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
父亲的病是真的,医院的诊断证明不会有假。但接到通知的时机,却太过巧合。

巧合到,正好卡在他培训结束,即将回部队的关键节点上。

是谁第一个通知他父亲病危的?

是陈建国。

那个深夜里的电话,陈建国语气焦急,句句都是关心和体谅,催促他赶紧回家,说部队这边他会处理好一切。

现在回想起来,那份“关心”的背后,隐藏的可能都是算计。

林晨阳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。

他一直以为,部队是最纯粹的地方,战友是最值得信赖的兄弟。可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
一下午的时间,林晨阳都在图书馆里,像一个侦探一样,试图从浩如烟海的信息中,找出那些被刻意隐藏的联系。

傍晚时分,王海峰的电话打了过来。

“晨阳,查到了!”王海峰的声音压得很低,但难掩兴奋,“周立的儿子,叫周浩,三年前在我们团当过兵,就在警卫连!”

“警卫连?”林晨阳的眉头皱了起来。

“对!而且,他退伍的时候,档案上记了一个三等功。你知道是什么功吗?”

“什么?”

“见义勇为。说他在休假期间,从河里救起了一个落水儿童。”

这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。

“但是!”王海峰话锋一转,“我找警卫连的老兵打听了一下,你知道那个被救的‘落水儿童’是谁吗?”

林晨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“是陈建国的孙子!”

“轰!”

林晨阳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。

所有的线索,在这一刻,全都串联了起来!

陈建国和周立是旧识。周立的儿子周浩,在陈建国所在的团里服役,并且因为救了陈建国的孙子而立功。之后,周立的公司“天烽科技”,顺利拿下了团里八千万的采购大单。

而他林晨阳,因为性格耿直,不懂变通,被视为这次“合作”的最大障碍,于是,他们精心设计了一个局,将他踢了出去。

甚至连他最后的转业费,都要克扣掉两万多,给他一个“良好”的评价,就是要彻底把他踩死,让他永无翻身之日。

好狠的手段!

“晨阳?晨阳?你在听吗?”电话那头,王海峰的声音有些担忧。

“在听。”林晨阳的声音无比沙哑,他握着手机的手,因为太过用力,骨节已经发白。

“这些混蛋!简直无法无天了!”王海峰恨恨地骂道。

“老王,”林晨阳缓缓开口,“你能不能帮我弄到那次装备验收的原始记录和技术参数?我想看看,那批价值八千万的东西,到底是什么货色。”

“这个……有点难。”王海峰面露难色,“这些文件都属于机密,存放在档案室,需要主管领导签字才能调阅。”

“主管领导,是陈建国?”

“……对。”

林晨阳沉默了。

这确实是个死胡同。陈建国不可能傻到把自己的罪证交到他手上。

“不过……”王海峰话锋一转,“我倒是认识档案室的一个管理员,叫小刘。他父亲当年在你手下当过兵,受过你的恩惠。我去找他试试,看能不能……偷偷复印一份出来。”

“这太危险了!”林晨阳立刻反对,“一旦被发现,他这辈子就毁了。”

“放心,我有分寸。”王海峰的语气很坚定,“对付这帮蛀虫,有时候就得用点非常手段。你等我消息。”

没等林晨阳再说什么,王海峰就挂了电话。

林晨阳收起手机,看着窗外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空,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。

他知道,从他决定查下去的那一刻起,他就已经踏上了一条没有退路的战场。

这一次,他没有战友,没有后援。

他只能靠自己。

第四章:深夜的访客

接下来的两天,林晨阳过得异常煎熬。

他每天假装出去找工作,实际上是去图书馆或者一些僻静的茶馆,不断地分析手头现有的线索,推演着各种可能性。

他试图联系一些当年参与验收工作的技术人员,但对方要么说记不清了,要么干脆不接他的电话。

他知道,一张无形的大网,已经将所有知情人都笼罩了起来。陈建国经营多年,根基深厚,没人敢轻易站出来挑战他的权威。

而家里,依旧是低气压。

张丽虽然不再像第一天那样歇斯底里,但冷暴力却更让人窒息。她不和他说话,饭桌上给他和儿子夹菜,唯独跳过他,仿佛他是一团空气。

林晨阳没有解释,他知道现在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。他只能把所有的苦涩都咽进肚子里。

他唯一能做的,就是等。

等王海峰的消息。

第三天深夜,林晨阳在书房里翻看军事杂志,试图让自己纷乱的心绪平静下来。

突然,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。

他警觉地站起身,走到门后,通过猫眼向外看去。

楼道的声控灯没有亮,外面一片漆黑。

“谁?”他压低声音问道。

“我,王海fen……呜呜……”

声音很模糊,像是被人捂住了嘴。但林晨阳还是听出来了,是王海峰!

他心里一惊,立刻打开了门。

门外,王海峰被一个穿着黑色卫衣、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年轻人搀扶着。他的嘴角有血,额头上一块明显的淤青,走路一瘸一拐。

“老王!你怎么了?”林晨阳大惊失色,赶紧将他扶了进来。

“先进去再说。”王海峰脸色惨白,额头上全是冷汗。

搀扶他的年轻人将王海峰安顿在沙发上,然后对林晨阳说:“林副营长,嫂子和孩子都睡了吧?”

林晨阳这才看清,这个年轻人他认识,是档案室那个管理员,小刘。

“睡了。小刘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小刘的脸上也带着惊恐,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塑料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U盘,塞到林晨阳手里。

“林副营长,这是你要的东西。我和王教导员……差点就回不来了。”

王海峰喘着粗气,接过话茬:“我们……我们今晚拿到东西,从后门出来的时候,被……被几个人堵了。”

“他们什么都没说,上来就动手。目标很明确,就是抢这个U盘。”王海峰指了指林晨阳手里的东西,“幸亏小刘机灵,把真的U盘藏了起来,用个假的引开了他们。不然……我们俩今天就得交代在那儿了。”

林晨阳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
他没想到,对方的反应会如此迅速,手段会如此狠辣!

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职场倾轧和贪腐了,这是赤裸裸的暴力犯罪!

“他们是什么人?”

“看不清脸,但下手极黑,招招都是冲着要害来的。”王海峰心有余悸地说,“绝对是练过的。”

林晨阳看着手里的U盘,只觉得它重如千斤。

这东西,是用兄弟的血换来的。

他扶着王海峰:“你伤得怎么样?我送你去医院!”

“别!”王海峰立刻拉住他,“去医院就要登记,事情就闹大了。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,闹大了对我们没好处。皮外伤,死不了,回家自己擦点药就行。”

林晨阳看着王海峰,眼眶有些发红。

“老王,对不起,是我连累了你。”

“又说屁话!”王海峰瞪了他一眼,“快看看东西!看我们这顿打挨得值不值!”

林晨阳点点头,将U盘插进电脑。

U盘里只有一个加密的压缩文件。小刘在一旁报出了一串复杂的密码。

文件解压后,里面是大量的扫描件。

正是那批“天烽科技”新装备的验收报告、技术参数、测试数据,以及……一份从未对外公布过的第三方质检机构的检测报告!

林晨阳一页一页地翻看着。

前面的验收报告和数据,看起来都天衣无缝,完美得不像话。

但当他看到最后那份第三方检测报告时,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!

报告的结论部分,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:

“该批次产品,核心材料存在严重偷工减料问题,部分关键性能参数远低于合同标准,存在重大安全隐患,建议……不予通过!”

“不予通过”!

林晨阳只觉得一股血直冲头顶。

价值八千万的军用装备,竟然是存在重大安全隐患的劣质品!

如果这批装备真的列装到部队,投入到训练甚至实战中,后果将不堪设想!那会是多少战士的生命!

“妈的!”林晨阳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,电脑显示器都晃动了一下,“这帮畜生!为了钱,他们什么都敢干!”

陈建国、周立……这已经不是贪腐了,这是在拿战士们的生命开玩笑,这是在动摇国家的国防根基!

“晨阳,你冷静点!”王海峰在一旁劝道。

“我怎么冷静!”林晨阳的眼睛都红了,“老王,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这意味着,我们每天训练用的东西,可能就是一堆随时会要我们命的废铁!”

小刘也吓得脸色发白,他只是个普通的文职人员,哪里见过这种阵仗。

林晨阳强迫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,他知道,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。

他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报告,大脑飞速运转。

这份报告,就是陈建国他们的催命符。

但同时,也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。

他们既然能派人抢夺U盘,就说明他们早就知道有人在查这件事。现在U盘没抢到,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。

自己和家人的处境,将会变得非常危险。

“老王,小刘,这件事,到此为止。”林晨阳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,“你们不能再掺和进来了。U盘留在我这里,你们就当从没见过这份报告。明天一早,你们就回部队,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。”

“那怎么行!”王海峰急了,“晨阳,你一个人扛不住的!”

“是啊,林副营长,”小刘也鼓起勇气说,“他们连王教导员都敢打,肯定不会放过您的。”

“听我的。”林晨阳的语气不容置疑,“他们现在的目标是我。你们离我越远,就越安全。老王,你还在部队,是现役军官,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。小刘,你安心上你的班,他们动不了你。”

“那你呢?”

“我?”林晨阳笑了,那笑容里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劲,“我早就不是军人了。光脚的,还怕穿鞋的?”

他将U盘拔了下来,紧紧攥在手心。

“从现在开始,游戏规则,由我来定。”

第五章:反击的号角

送走王海峰和小刘后,林晨阳一夜未眠。

书房的灯,亮到了天明。

他知道,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,必须主动出击。

直接拿着证据去纪委举报?

不行。

陈建国在军中关系网复杂,贸然举报,很可能证据还没递上去,就被他动用关系压下来,甚至反咬一口,说他伪造证据,诬告陷害。

到那时,他就真的万劫不复了。

他需要一个更有力的武器,一个能让陈建国无法辩驳,一击毙命的武器。

思来想去,他把目标锁定在了“天烽科技”的法人代表,周立的身上。

陈建国是军方的人,有体制的保护,像个缩在壳里的乌龟。但周立不一样,他是个商人。

商人的软肋,就是他的生意和钱。

林晨阳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。

他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个周立。

第二天一早,他一反常态,穿上了自己最好的一套西装,那是他转业时特意买的,一次都没穿过。

张丽看到他这副打扮,愣了一下,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,但嘴上依旧刻薄:“怎么?终于想通了,要去当保安队长了?”

“我去面试。”林晨阳平静地回答。

“面试?哪家公司?”

“天烽科技。”

张丽的眼睛亮了一下,她听说过这家公司,是市里有名的大企业。“真的?人家能要你?”

“试试看。”

林晨阳没有多做解释,他拿起公文包,在出门前,回头看了一眼妻子。

“张丽,如果……如果我晚上没回来,记得照顾好小宇和爸。”

张丽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得莫名其妙,皱眉道:“你胡说八道什么呢?”

林晨阳笑了笑,没再说什么,转身出了门。

天烽科技的公司总部,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写字楼里,整整占据了三层。

林晨阳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,报上了自己的名字,说和周总有约。

前台小姐打量了他一番,眼神里带着一丝怀疑,但还是拨通了内线电话。

片刻后,她客气地对林晨阳说:“先生,请您稍等,周总正在开会。”

这一等,就是两个小时。

林晨阳知道,这是对方在给他下马威。

他也不着急,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,安静地看着人来人往,神态自若,仿佛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。

终于,一个穿着职业套装,看起来像是秘书的女人走了过来。

“是林晨生吧?周总现在有时间了,请跟我来。”

“是林晨阳。”他纠正道。

秘书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。

周立的办公室,大得有些夸张。巨大的落地窗外,是半个城市的风景。红木的办公桌,真皮的沙发,墙上挂着名家的字画,处处都透着一股“财大气粗”的味道。

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正坐在老板椅上,悠闲地品着功夫茶。他就是周立。

“你就是林晨阳?”周立抬起眼皮,扫了他一眼,语气傲慢。

“是我。”林晨阳不卑不亢地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。

“听说,你想来我这里找工作?”周立端起茶杯,吹了吹热气,“我们公司,不招退伍军人。没文化,没技术,就知道打打杀杀,要来干什么?当保安吗?”

他的话,充满了羞辱和挑衅。

林晨阳却笑了。

他从公文包里,拿出了一样东西,轻轻放在了茶几上。

是一张照片。

照片上,是几个伤痕累累的年轻人,正是前天晚上袭击王海峰他们的那几个人。照片的背景,是天烽科技的地下停车场。

周立脸上的笑容,瞬间凝固了。

他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,又抬起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晨阳。

“你……你是什么人?”他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
“我?”林晨阳靠在沙发上,身体放松下来,但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,“我就是一个被你们逼得走投无路的退伍兵。一个……掌握了你们所有秘密的退伍兵。”

他顿了顿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周总,那份第三方检测报告的复印件,我这里也有一份。你说,如果我把它交给军方的纪检部门,或者……交给你们的竞争对手,会怎么样?”

“哐当!”

周立手中的紫砂茶杯,掉在了地上,摔得粉碎。

茶水和茶叶,溅了一地。

他的脸色,瞬间变得和地上的瓷片一样惨白。

他怎么也想不到,那份被他用重金和关系压下去的报告,竟然会出现在这里!

“你……你想要什么?”周立的声音,已经带上了哭腔。

他是个商人,他知道这份报告一旦曝光,意味着什么。

天烽科技会立刻破产,他自己,也会因为提供伪劣军用物资的罪名,把牢底坐穿!

“我想要什么?”林晨阳笑了,“我想要的,你给不起。”

他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周立。

“我给你二十四小时。把你和陈建国之间所有的交易记录,包括资金往来、通话录音,全都交给我。”

“不可能!”周立下意识地尖叫起来,“我给了你,陈建国不会放过我的!”

“你搞错了。”林晨阳的眼神冷了下来,“你现在应该担心的,是我会不会放过你。陈建国是军人,审判他的是军事法庭。而你,是商人,你的案子归地方管。”

他俯下身,凑到周立耳边,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:

“想想你的老婆孩子,想想你这偌大的家业。是进去蹲一辈子,还是一家团圆,你自己选。”

说完,他直起身,整理了一下西装。

“明天这个时候,还是这里。我等你的答复。”

他转身,昂首阔步地走出了办公室,留下周立一个人,像一滩烂泥一样,瘫在椅子上,浑身冷汗。

走出写字楼,沐浴在阳光下,林晨阳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。

他知道,自己赌赢了。

反击的号角,已经吹响。

结局:黎明前的黑暗与新生

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,是林晨阳人生中最漫长的等待。

他没有回家,而是找了一家偏僻的旅馆住了下来。他知道,周立和陈建国已经被逼到了绝路,他们会像疯狗一样,做最后的反扑。

他给张丽发了一条信息,只说自己出差了,让她不要担心。

他不敢开手机,拔掉了电话卡,切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。

旅馆的房间里,他将那份从周立办公室拿回来的照片,和U盘里的检测报告,仔仔细細地又看了一遍。

他的心里,没有胜利的喜悦,只有沉重的悲哀。

为了揭开这个黑幕,他失去了工作,失去了尊严,甚至差点失去了家庭。他的战友为他挨打,素不相识的年轻人为他冒险。

这一切,值得吗?

他不知道。

他只知道,有些事,必须有人去做。

第二天下午,他按照约定的时间,再次来到了天烽科技。

这一次,他没有受到任何阻拦。

周立的秘书,面如死灰地将他引进了办公室。

办公室里,只有周立一个人。

曾经不可一世的周总,此刻仿佛老了二十岁。他头发凌乱,眼窝深陷,一夜之间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。

他看到林晨阳,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,将一个黑色的硬盘,推到了他面前。

“你要的东西,都在里面。”周立的声音嘶哑干涩,“我……我只有一个要求。”

“说。”

“放过我的家人。所有的事情,都由我一个人承担。”

林晨阳看着他,沉默了片刻,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
他拿起硬盘,没有再多说一句话,转身就走。

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,周立突然在他身后喊道:“林晨阳!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为了那两万块钱?为了一个‘优秀’的虚名?值得吗?”

林晨阳停下脚步,没有回头。

“我当了十七年的兵,我的命,是国家给的,是人民给的。我不能眼睁睁看着,有人拿战士的命,去换自己的荣华富贵。”

“有些东西,比钱重要,比命……也重要。”

说完,他拉开门,走了出去。

门外,走廊里,站着几个穿着便衣,但身形挺拔,眼神锐利的男人。

为首的一个,向他出示了证件。

“林晨阳同志,我们是军区纪律检查委员会的。有些情况,需要向您核实一下。”

林晨阳看着他们,笑了。

他知道,王海峰还是不放心他,在他不知道的时候,已经用自己的方式,为他铺好了最后的路。

他将手中的硬盘,交给了为首的男人。

“所有的答案,都在这里。”

......

一个月后。

一则内部通报,在军区引起了轩然大波。

原某团政委陈建国,因严重违纪违法,与不法商人周立勾结,在装备采购中收受巨额贿赂,以次充好,严重危害国防安全,被开除军籍、党籍,移交军事检察院处理。

天烽科技有限公司被查封,法人代表周立,因涉嫌行贿、提供伪劣产品等多项罪名,被依法逮捕。

一张牵涉甚广的腐败大网,就此被彻底撕开。

而林晨阳这个名字,也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。

他被取消了之前的转业处理,恢复了所有的名誉和待遇。军区领导亲自找他谈话,希望他能回到部队,并承诺给他更好的发展平台。

林晨阳拒绝了。

他累了。

这场无声的战争,耗尽了他对那身军装最后的热爱和眷恋。

他选择了彻底的离开。

这一次,他的转业报告上,年度考核一栏,写着两个醒目的红字:

优秀。

转业费,一分不少地打到了他的卡上,甚至还多了一笔军区特批的见义勇为奖金。

他拿着这笔钱,没有去买车,也没有去投资。

他做的第一件事,是还清了房贷。

然后,他带着父亲,去全国最好的医院,做了一次最全面的身体检查,制定了最好的治疗方案。

他还给儿子报了他最喜欢的机器人编程课,而不是妻子坚持的钢琴课。

那天,当他把还清房贷的凭证和一张存了几十万的银行卡交到张丽手上时,张丽哭了。

她抱着他,哭得像个孩子。

“对不起……晨阳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林晨阳轻轻拍着她的背,什么也没说。

他知道,生活磨平了他们的爱情,但并没有磨灭。如今,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。

半年后。

在城市的一个创业园区里,一家名为“利刃安防”的公司,悄然开业。

公司的老板,正是林晨阳。

他利用自己多年的部队经验和人脉,专门为企业提供最高端的安保方案和人员培训。

王海峰因为在这次事件中表现出色,被破格提拔,但他一有空,还是会跑来林晨阳的公司,帮他训练那帮从退伍兵里招来的“新兵蛋子”。

阳光明媚的下午,林晨阳站在公司的训练场边,看着手下的员工们挥洒汗水,喊着熟悉的口号。

他的脸上,带着平静而满足的微笑。

手机响了,是妻子张丽打来的。

“喂,老公,晚上回家吃饭吗?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。”

“回,马上就回。”

挂了电话,他抬头看向远方。

夕阳的余晖,将天空染成了温暖的金色。

他知道,那段充满迷茫和挣扎的黑暗,已经彻底过去。

他虽然脱下了军装,却找到了一个更广阔的战场。

在这里,他将继续用自己的方式,守护着他所爱的一切。

(全文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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