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际足联主席詹尼·因凡蒂诺又一次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,根据10月21日发布的消息,他向玻利维亚许诺了一届世界杯,并且明确提到了他们那些著名的高原球场。这个消息,说实话,在我这个跑了十几年体育新闻的人看来,既在意料之外,又在情理之中。
意料之外,是因为让世界杯这样级别的赛事去海拔三千多米的地方举办,这想法本身就足够大胆。情理之中,则是因为这就是国际足联主席惯常的行事风格。一个承诺,尤其是一个关于世界杯主办权的承诺,是巩固支持、拓展版图最有效的政治工具。
关于高原主场的话题,在足球圈里简直就是个吵了几十年的老疙瘩。我至今还记得那些年南美区预选赛后的新闻发布会,巴西、阿根廷的教练和球员们总是在抱怨拉巴斯的空气如何稀薄,皮球的轨迹如何诡异。他们不是在找借口,在海拔3600多米的埃尔南多·西莱斯球场,体能消耗确实是几何级数的增长,这对那些习惯在平原比赛的球员来说极不公平。国际足联自己也曾几度摇摆,一度出台过海拔限制令,后来又在南美足联的集体抗议下不了了之。
现在,因凡蒂诺不仅默许了高原球场的存在,甚至直接把它和世界杯挂上了钩。这显然不是一个单纯的体育决定。更像是一次精心计算的外交姿态。近年来,南美足球在世界足坛的话语权需要巩固,而玻利维亚作为其中一员,虽然实力不算顶尖,但在投票时,它的一票和德国、巴西的一票价值完全相同。给出一张世界杯的“期票”,无疑能换来坚定的政治支持。这套操作,从阿维兰热到布拉特,再到今天的因凡蒂诺,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。
当然,这个承诺本身也留足了空间。因凡蒂诺说的是“一届世界杯”,但没说具体是哪一届,也没说是单独举办还是联合举办。以玻利维亚目前的经济体量和基础设施水平,单独承办一届扩军到48支球队的世界杯,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所以,更现实的路径或许是加入某个南美国家的联合申办团体。比如,已经被讨论很久的乌拉圭、阿根廷、巴拉圭、智利的2030年百年世界杯申办计划,未来会不会考虑拉上玻利维亚?这倒是个有趣的猜想。
把几场小组赛放在拉巴斯,既兑现了主席的承诺,又给世界杯增添了独特的“高原”元素作为噱头。这听起来,似乎是个各方都能接受的方案。
不过,这个承诺对于玻利维亚足球而言,意义非凡。他们常年被视为南美足球的“陪跑者”,国家队战绩平平,但高原主场是他们唯一能引以为傲、并用来制衡强队的武器。现在,这个武器得到了国际足联最高掌权者的“背书”,无疑会极大提振他们的民族自豪感和足球热情。对于一个国家来说,这种精神层面的激励有时比金钱援助更重要。
只是,承诺从说出口到真正落地,中间隔着千山万水。反对的声音可以预见,欧洲的豪门俱乐部肯定不愿意他们的球星在世界杯期间去高原冒险,那会增加受伤和过度疲劳的风险。其他南美竞争对手,也不会轻易把这块蛋糕分出去。这背后牵扯的利益博弈,会非常复杂。
所以,因凡蒂诺这番话,究竟是给玻利维亚足球画的一张大饼,还是南美足球版图重构的微妙前兆?现在下结论还太早。我们能做的,也只有等着看后续的发展。毕竟在国际足坛,最不缺的就是许诺和变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