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海钧终于在美国加州尔湾被找到,三套豪宅、四辆名车,身边还有家人相伴——这位曾叱咤恒大的“二号人物”,消失四年后的首次现身,彻底点燃了债权人追讨的火焰。
恒大的退市消息已经让无数人唏嘘。
8月12日晚,公司公告确认港交所将在8月25日上午9点正式摘牌,结束恒大在资本市场的漫长戏剧。
但这只是序章,真正的较量在台下——债权人们焦灼地等待清偿,那些曾经站在恒大金字塔尖的人,一个个被拉回聚光灯下。
夏海钧曾是许家印最得力的左右手。
2007年加入恒大,彼时公司年销售额不过31亿元;两年后,他推着恒大叩开港交所的大门,把“三高模式”——高负债、高周转、高扩张——推向极致。
营收像坐火箭一样窜到2020年的7200亿元,而他自己也一路从“年薪千万”跨进“年薪数亿元”的俱乐部,2017年的薪酬高达2.7亿元,日均收入超77万元。
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“高管”,而是地产界公认的“打工皇帝”。
但恒大的故事,翻篇得太快。
2024年1月,香港高等法院下令清盘,债务黑洞巨大——剔除合约负债后依然有1.78万亿元。
而眼下,恒大能动用的现金还不到2.6亿美元,远不足以应对3500亿港元的债权申请。
清盘人的目光盯向了过去的管理层:许家印、丁玉梅、夏海钧、潘大荣都成了追偿名单上的名字,金额高达470亿港元。
许家印锒铛入狱,媒体频频追踪其前妻资产流向,反倒让夏海钧的名字淡出一阵。
但法律的网,总是悄悄收紧。
8月1日,香港高院应清盘人申请,对夏海钧妻子何女士在美国的资产发出临时禁制令,并要求她9月17日出庭。
司法文件披露,她在加州持有三处不动产和四辆汽车,总值约2400万美元,还有信托资产。
恒大方面坚信,这只是夏海钧隔着太太操控的冰山一角。
文件细致地刻画了他的隐匿生活:常年居住在尔湾,去本地体育俱乐部、超市购物,与12岁的儿子同住,与妻子共用地址——那幢位于“62Como”的房子早在2011年就由他出资120万美元购得,最初两人联名持有,2013年便悉数过户给妻子。
除此之外,还有尔湾的58BoulderView、加州新港的15RimRidge——一个景观独立屋,一个靠近海岸的大型庄园。
这些信息让人恍若置身加州阳光下,看到的是一个把自己从中国舆论场抽离出来的昔日权力人物,在异国的富人区安静生活。
但他显然低估了法律的耐心——一份份资产记录、一条条居住轨迹,像拼图一样补全了他的身影。
他的防备心理早有端倪。
去年3月,他低价出售香港豪宅,法院立刻介入禁止处分售房收益;同年6月,面对资产披露令,他只申报了香港的三处房产,被法官形容为“幼儿园级敷衍”。
甚至在被警告“不披露将剥夺抗辩权”后,他提供了一个加拿大地址,却从未提到自己在美国的生活。
这种隐匿,在商业世界里或许是精明,在法律面前却像一面镜子,照出人性的脆弱与侥幸。
对于债权人来说,每发现一处资产,都是战场上的一点推进。
而夏海钧家族设立的“新生活信托”,更是被看作资产转移的敏感信号。
清盘人追加何女士为被告,禁止她处分资产,这一步无疑是追讨过程的关键节点。
或许,这只是个开始——更多的资金流向,还在慢慢显形。
再回看夏海钧的财富路径,工资只是其中一条小溪,真正的江河来自资本运作。
恒大全盛时期,他不仅拿着天价年薪,还频繁套现股票和债券,仅2021年就套现12亿元。
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如今国内的经济背景——为刺激消费,财政部和相关部门推出个人消费贷与服务业经营贷贴息政策,甚至在7月25日紧急拨付690亿元“换新红包”补贴家电家居、数码产品。
这些政策,是在为千家万户争取喘息空间;而另一端,是恒大旧部们在海外的豪宅与信托。
这样的对照,多少让人心中一紧。
有人还在为育儿补贴系统8月下旬开放而盼着去线上申领,有人却早已在加州阳光下打着高尔夫。
财富积累的方式千差万别,但当涉及公共利益和债务偿还时,社会的容忍度总是有限的。
这场跨越太平洋的资产追索,不仅是恒大债务收官的必经之路,也是对商业责任与个人底线的拷问。
如今,夏海钧的名字重新回到了舆论场,债权人、清盘人、法院都盯着他,故事的结局或许还需要很长时间,但可以肯定的是——那场关于财富、法律与人心的较量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