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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我22岁,她20岁,我们以为分别只是暂时的。
我在前线一守就是八年,从列兵到班长,从青涩少年到铁血军人。
退伍那天,战友们为我办了送别宴,我以为只是普通的聚会。
直到她出现在包厢门口的那一刻,我手中的酒杯应声落地...
1982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,桃花还没谢完,我和苏雯的婚礼就在村里的大槐树下举办了。
那时候的农村婚礼简单朴素,没有豪华的车队,没有昂贵的钻戒,只有满院子的乡亲和满桌子的家常菜。
"建军,你要好好对雯雯,她是个好姑娘。"岳父拉着我的手,眼中满含期望。
"爸,您放心,我一定会让雯雯幸福的。"我用力握着岳父的手,心中满怀誓言。
苏雯穿着一身红色的新衣服,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布料,但在我眼中比任何婚纱都要美丽。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,那种纯真的快乐现在想起来依然让我心动。
"建军哥,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。"新房里,苏雯害羞地低着头说道。
"雯雯,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。"我轻抚她的长发,发出了这辈子最认真的承诺。
新婚的日子过得很快,我们每天都腻在一起,她做饭我劈柴,她缝衣我干活,简单的生活却充满了甜蜜。
苏雯是个很有才华的女人,虽然只有高中学历,但她写得一手好字,算账也快,在村里的供销社帮忙记账,深受大家信任。
"建军,我觉得我们应该努力赚钱,将来生了孩子好让他接受更好的教育。"苏雯总是这样为我们的未来着想。
"嗯,我也是这么想的。等我服完兵役,我们就好好打拼。"我搂着她,规划着我们的未来。
那时候我刚收到征兵通知,要去西北边防部队服役。虽然不舍,但我知道这是每个男人应尽的义务。
"雯雯,等我回来,我们就要个孩子。"临走前的那个晚上,我对她说道。
"好,我等你回来。"她依偎在我怀里,声音轻得像羽毛。
1982年10月,我踏上了去西北的火车。那时候的火车很慢,从家乡到部队驻地要坐两天两夜。
临别时,苏雯红着眼眶为我收拾行李。
"建军,你要记得按时吃饭,按时休息,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写信告诉我。"她絮絮叨叨地叮嘱着。
"我知道,你也要照顾好自己。"我紧紧抱着她,恨不得把她的温度永远记在心里。
火车开动的那一刻,我看着站台上越来越小的身影,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不舍。
西北的部队生活比我想象的要艰苦得多。每天凌晨五点起床,出操、训练、学习,一直到晚上十点才能休息。
我所在的连队驻守在边境线上,条件异常艰苦。夏天酷热难耐,冬天寒风刺骨,最难受的是沙尘暴天气,满嘴都是沙子。
"李建军,想家了吧?"班长老张看出了我的心思。
"是有点想。"我如实回答。
"都会想的,我刚来的时候也想,但慢慢就适应了。军人嘛,就是要能吃苦。"老张拍拍我的肩膀。
部队里的通信设备很简陋,往家里打电话要到团部去,而且还要排队。写信成了我和苏雯联系的主要方式。
每天晚上熄灯前,我都要给苏雯写信。告诉她今天的训练内容,告诉她这里的天气,告诉她我有多想她。
苏雯的回信总是很准时,每周都能收到。她会告诉我家里的近况,村里的变化,她在供销社的工作。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我的思念。
"建军,你在部队一定要好好表现,争取入党提干。现在国家政策好了,有文化有能力的人才有出路。"苏雯在信中总是这样鼓励我。
我按照她的建议,在部队里努力学习,积极表现。白天认真训练,晚上自学文化课,还参加了部队的文艺演出。
半年后,我被提拔为副班长。又过了一年,我成了正式班长。
"李建军同志,你的表现很出色,组织上决定发展你入党。"指导员找我谈话时说道。
那一刻我高兴极了,第一时间给苏雯写信报告这个好消息。
但苏雯的回信却让我感到不安。
"建军,我可能要调到县城工作了。供销社的主任推荐我去县里的商业局,说那里更适合我发展。"
看到这封信,我的心情很复杂。一方面为妻子的进步感到高兴,另一方面又担心她离开家乡后我们的联系会不会受到影响。
我立刻给她回信:"雯雯,如果这个机会对你的发展有好处,你就去吧。我支持你的决定。"
一个月后,苏雯正式调到了县城工作。她在信中告诉我,县里的条件比村里好很多,工资也高不少,她住在单位分配的宿舍里。
"建军,县里的生活和村里真的不一样。这里有电影院,有书店,还有很多我从来没见过的新鲜事物。"苏雯的信中充满了对新生活的兴奋。
我为她的快乐而高兴,但心中也有一丝说不出的担忧。
从那以后,苏雯的信越来越少了。以前每周必有一封,后来变成两周一封,再后来一个月才一封。
"建军,县里的工作很忙,经常要加班。而且我还在学习新的业务知识,真的很抱歉不能经常给你写信。"她在信中解释道。
我理解她的忙碌,但心中的孤独感却越来越强烈。
部队里的战友们都很关心我。
"建军,你最近怎么总是闷闷不乐的?"战友小王关心地问。
"没什么,就是有点想家。"我不想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中。
"想家是正常的,但不能影响工作啊。你现在是班长,大家都看着你呢。"连长语重心长地对我说。
我知道连长说得对,强打起精神投入到工作中。
1984年,我被评为优秀班长,还获得了三等功。这个消息我第一时间写信告诉了苏雯。
但等了很久,她才回信。信很短,只有几行字:
"建军,恭喜你获得三等功。我在县里的工作也很顺利,现在已经是科员了。"
看着这封公事公办般的信,我感到一阵心寒。这还是那个曾经对我体贴入微的苏雯吗?
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,也许她真的只是太忙了。
1985年春天,我难得有一次探亲假。我兴奋地给苏雯写信,告诉她我要回家看她。
但她的回信让我失望了:
"建军,很抱歉,这段时间县里有个重要项目,我不能请假。你回家看看爸妈吧,我会抽时间回去的。"
我带着失望的心情回到了家乡。岳父岳母见到我很高兴,但当我问起苏雯的情况时,他们的表情有些尴尬。
"建军啊,雯雯现在在县里发展得很好,我们也不常见到她。"岳母欲言又止。
"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?"我追问道。
"这个...她工作忙,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。"岳父的话让我更加不安。
探亲假很快结束了,我带着满心的疑问回到了部队。
从那以后,苏雯的信更少了。有时候两个月才收到一封,而且内容越来越简单,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。
1986年,我再次被评为优秀班长,还被提拔为代理排长。这些荣誉本来应该让我高兴,但我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。
"李建军,你是个好军人,但我觉得你心里有事。"新来的指导员很敏锐。
"指导员,我没事。"我不想把私人问题暴露出来。
"作为党员,有困难要相信组织。如果有什么问题,可以跟我谈谈。"指导员很关心我。
我考虑了很久,最终还是把心中的困惑告诉了指导员。
"指导员,我觉得我妻子可能变了。自从她到县里工作后,给我写信越来越少,内容也越来越疏远。"
指导员听了我的话,沉思了一会儿。
"建军,这种情况在军嫂中确实存在。长期分居,再加上生活环境的变化,确实会对感情造成冲击。但你不能因此就怀疑她的忠诚。"
"我也不想怀疑她,但是..."我欲言又止。
"我建议你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谈谈,把彼此的想法说清楚。"指导员给了我建议。
1987年,我又有了一次探亲假。这次我决定直接去县里找苏雯,把话说清楚。
但当我到达县城,来到她工作的商业局时,却被告知她调到市里去了。
"苏雯同志已经调到市商业厅工作了,大概有半年了。"门卫大爷告诉我。
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。她调到市里工作这么重要的事情,为什么不告诉我?
我匆忙赶到市里,但商业厅的人告诉我,苏雯请了长假,不在单位。
我又赶回老家,但岳父岳母也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。
"建军,雯雯说她工作需要经常出差,所以不常联系。"岳母的解释让我更加困惑。
这次探亲假让我心力交瘁。我开始怀疑苏雯是不是已经变心了,但又不敢面对这个可能性。
回到部队后,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。也许只有忙碌才能让我忘记心中的痛苦。
1988年,我被正式提拔为排长。在庆祝晚会上,战友们都为我高兴,但我却笑不出来。
"建军,你怎么了?提干了不高兴吗?"班长老张关心地问。
"高兴,当然高兴。"我勉强挤出笑容。
但内心深处,我知道自己并不快乐。没有苏雯分享这份喜悦,一切荣誉都显得黯淡无光。
那段时间,我经常在夜深人静时想起和苏雯在一起的日子。她的笑容,她的温柔,她做的饭菜,都成了我心中最珍贵的回忆。
1989年,我的服役期即将结束。按照规定,我可以选择继续留在部队或者退伍回乡。
"建军,你打算怎么办?以你的能力,留在部队一定有前途。"连长找我谈话。
"连长,我想回家。"我的回答让他有些意外。
"为什么?你在部队发展得这么好。"
"我想和家人团聚。"我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——我想回去寻找苏雯,弄清楚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连长最终同意了我的决定,但他要求我在走之前把班里的工作交接好。
1990年春天,我即将退伍的消息传开后,战友们都为我办送别宴。
"建军,虽然舍不得你走,但我们理解你的选择。"指导员举起酒杯。
"谢谢大家这些年的照顾。"我的眼眶有些湿润。
1990年春天,我即将退伍的消息传开后,县里的老朋友们都说要为我办送别宴。
"建军,你可是我们县里的骄傲,八年军旅生涯,从列兵到班长,这么年轻就立了三等功。"县武装部的老刘拍着我的肩膀说。
"都是组织培养的好。"我谦虚地回答。
"明天晚上在迎宾楼,我们几个老同学聚聚,还有几个你可能想不到的老朋友也会来。"老刘神秘地笑了笑。
第二天晚上,我换上了新买的西装来到迎宾楼。包厢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,有同学,有朋友,还有一些我认识但不太熟的面孔。
"建军来了!我们的英雄回来了!"大家纷纷起身欢迎。
酒过三巡,气氛越来越热烈。大家聊着这些年的变化,聊着县里的发展,聊着各自的近况。
"建军,听说你在部队表现特别好,连长都舍不得你走。"一个老同学问道。
"是啊,不过我还是想回来发展,毕竟家在这里。"我端起酒杯。
就在这时,包厢外传来了熟悉的说话声。我的心跳突然加快,但告诉自己一定是听错了。
"来来来,建军,我给你介绍一个特别的朋友。"老刘站了起来,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,"这个朋友啊,你们八年没见了,但她一直关心着你的近况。"
包厢的门被推开了。
我手中的酒杯悬在半空中,整个人僵在那里。
走进来的人穿着时髦的红色套装,化着精致的妆容,梳着当时最流行的卷发,举手投足间透着城市女人的优雅和自信。
但最让我震撼的不是她的变化,而是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,那个男人正亲密地搀扶着她的胳膊。
"建军,好久不见。"她看着我,嘴角带着复杂的笑容。
我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站起来,声音颤抖着叫出了那个埋在心底八年的名字:"苏...苏雯?"
"是我。"她点点头,然后转身介绍身边的男人,"这是张总,我的..."
她的话还没说完,我就看到了让我彻底崩溃的一幕。那个被称为张总的男人,正温柔地将手放在苏雯明显隆起的肚子上,而苏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母性光辉。
包厢里的其他人似乎都知道什么,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和同情。
我感觉天旋地转,八年的等待,八年的思念,八年的坚持,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乌有。手中的酒杯终于支撑不住,"啪"的一声摔在地上,碎片四溅。
然而,更让我没想到的是,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承受了最大的打击时,苏雯接下来说出的那句话,彻底让我的世界崩塌了...
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和苏雯之间游移。
我的手颤抖着,刚刚端起的酒杯"啪"地一声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
"雯...雯雯?"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从沙漠里发出来的。
苏雯看到我,表情也有些复杂。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,穿着考究的西装,戴着金丝眼镜,一看就是成功人士。
"建军,好久不见。"苏雯的声音很平静,但我能听出其中的紧张。
"你...你怎么会在这里?"我勉强站起身,双腿有些发软。
"是老李联系我的,说你要退伍了,想请我来为你送行。"苏雯解释道。
我看向炊事班长老李,他尴尬地笑了笑:"我以为...我以为你们见面会很高兴的。"
气氛变得异常尴尬。其他战友们也意识到了情况的复杂性,纷纷找借口出去抽烟或者上厕所,包厢里很快只剩下我、苏雯和那个陌生男人。
"雯雯,这位是?"我努力保持着冷静,指着她身边的男人问道。
苏雯犹豫了一下,然后介绍道:"这是张总,张志明,我们...我们是同事。"
张志明主动伸出手:"你好,我是志明。听雯雯说起过你,久仰大名。"
我机械地和他握了握手。他的手很软,显然是长期在办公室工作的人。而我的手因为多年的军旅生活变得粗糙有力。
"苏雯,我们能单独谈谈吗?"我看着她说道。
张志明识趣地说:"那我先出去等你。"
等张志明走后,包厢里只剩下我和苏雯两个人。八年的分离,八年的思念,所有的话都涌到嘴边,却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"你...你还好吗?"我问出了最没有营养的话。
"我很好。你呢?我听说你在部队表现很出色。"苏雯坐了下来,但和我保持着距离。
"苏雯,这些年你为什么不给我写信?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,你都收到了吗?"我终于问出了埋在心中多年的问题。
苏雯低下头,沉默了很久才说:"建军,我们需要谈谈。"
"好,我们谈谈。"我也坐了下来,心中做好了最坏的准备。
"建军,这些年我变了很多。从一个农村姑娘到县城,再到市里,每一步都让我看到了不同的世界。"苏雯的声音很轻,但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。
"我知道你变了,我也在变。但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。"我真诚地说道。
"可是我变了。"苏雯抬起头看着我,眼中有痛苦,也有决绝,"建军,我不是当年那个只想相夫教子的农村女孩了。我有了自己的事业,自己的追求。"
"那又怎样?我可以支持你的事业啊。"我急切地说。
"你不明白。"苏雯摇了摇头,"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。你是军人,未来会回到农村或者小县城安稳地过日子。而我...我想要的生活你给不了。"
她的话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。
"所以,你想和我离婚?"我的声音开始颤抖。
苏雯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。
"建军,对不起。"
我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——离婚协议书。
"什么时候准备的?"我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。
"半年前。"苏雯的声音也在颤抖,"我本来想等你退伍后再说的,但是..."
"但是什么?"我追问道。
苏雯咬了咬嘴唇,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。
"但是我要结婚了。下个月。"
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,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。
"和谁?"我明知故问。
"张志明。"苏雯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。
我笑了,一种绝望的笑。
"原来如此。难怪这几年你的信越来越少,原来你早就有了新的选择。"
"建军,不是你想的那样。"苏雯急忙解释,"我和志明是去年才开始的,我们..."
"够了!"我打断了她的话,"我不想听这些。"
我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书,快速浏览了一遍。财产分割很简单,因为我们本来就没什么财产。房子是我家的,她也不要。
"你真的想清楚了?"我最后问了一遍。
苏雯点了点头,眼中含着泪水。
我拿起笔,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字很丑,因为我的手在剧烈颤抖。
"从今以后,我们就是陌生人了。"我放下笔,站了起来。
"建军..."苏雯似乎还想说什么。
"祝你幸福。"我转身就要离开。
"建军,等等!"苏雯叫住了我,"我有话要对你说。"
我停下脚步,但没有回头。
"这些年,我一直在逃避。逃避对你的愧疚,逃避我们的过去。"苏雯的声音中满含痛苦,"我知道我伤害了你,我知道我背叛了我们的誓言。但是建军,我真的不想这样的。"
"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?"我还是没有回头。
"因为我害怕。"苏雯的声音哽咽了,"我害怕我配不上你。你在部队那么优秀,获得那么多荣誉,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。我害怕有一天你会厌倦我,会觉得我拖累了你。"
这个理由让我感到荒谬。我转过身,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。
"所以你就选择先背叛我?"
"我没有背叛你!"苏雯激动地站了起来,"直到去年,我都还在等你。但是张志明他...他给了我安全感,给了我稳定的生活。建军,我已经28岁了,我不能再等下去了。"
"你不能再等下去?"我冷笑道,"你知道我这八年是怎么过的吗?每天晚上都要看着你的照片才能入睡,每天都在盼着你的信,每天都在想着退伍后和你团聚。而你呢?你在享受着城市的生活,在认识新的朋友,在寻找新的爱情。"
"建军,你不要这样说。我也很痛苦,我也想过很多次要不要告诉你真相。"苏雯痛哭道。
"那你为什么不说?为什么要让我像个傻子一样等了这么多年?"我的声音越来越大。
包厢外面传来脚步声,应该是其他人听到了我们的争吵。
"因为我不忍心!"苏雯大声说道,"因为我不忍心伤害你!我以为我可以重新爱上你,我以为我可以回到过去。但是我做不到,我真的做不到了。"
她的话让我彻底心死了。
"苏雯,谢谢你的坦诚。"我的声音恢复了平静,"虽然来得有点晚,但总比一辈子被蒙在鼓里要好。"
我走向门口,手握着门把手。
"建军,我们还能做朋友吗?"苏雯在背后问道。
我没有回答,推门走了出去。
张志明站在走廊里,看到我出来,脸上露出了同情的表情。
"兄弟,对不起。"他主动道歉。
"不用道歉,感情的事情勉强不得。"我拍了拍他的肩膀,"好好对她,她是个好女人。"
张志明点了点头:"我会的。"
我走出迎宾楼,外面下起了细雨。春天的雨,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一样阴冷。
战友们都在楼下等我,看到我的表情,大家都明白了什么。
"建军,兄弟们陪你喝酒。"班长老张说道。
"不用了,我想一个人静静。"我谢绝了战友们的好意。
我独自走在县城的街道上,雨水打湿了我的衣服,但我浑然不觉。
八年的军旅生涯即将结束,八年的婚姻也画下了句号。我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要走向何方。
第二天,我回到部队收拾行李。离婚协议书被我放在箱子的最底层,我不想再看到它。
"建军,你还好吗?"指导员关心地问。
"我很好。"我强颜欢笑。
"有什么困难可以找组织。退伍军人的安置工作,部队会负责到底的。"指导员提醒我。
"谢谢指导员。"
三天后,我正式退伍了。送别的仪式很简单,战友们为我戴上了大红花。
"李建军同志,祝你在人生的新征程中取得更大的成就!"团长握着我的手说道。
"谢谢首长!"我敬了最后一个军礼。
汽车载着我离开了驻守八年的军营。透过车窗,我看着那些熟悉的建筑渐渐远去,心中五味杂陈。
回到家乡后,我把离婚的事情告诉了父母。他们虽然震惊,但还是支持我的决定。
"儿子,不是你的错。是她没有福气。"母亲安慰我道。
"妈,我没事。人生还很长,我会重新开始的。"我安慰着母亲,也在安慰着自己。
县里的民政部门很快给我安排了工作——在县武装部当干事。虽然不是什么高官厚禄,但对于一个退伍军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。
工作很顺利,同事们都很友善。我努力让自己忙碌起来,试图忘记过去的痛苦。
两年后,同事们开始给我介绍对象。
"建军,这个姑娘很不错,是师范学校毕业的,人很温柔。"同事老王热心地说。
"王哥,我还没准备好。"我婉拒道。
"你都三十了,不能再等下去了。苏雯的事情已经过去了,你要向前看。"老王语重心长地说。
我知道同事们是为我好,但我真的还没有准备好开始新的感情。
直到遇见了小李。
小李是县医院的护士,比我小五岁。她性格开朗,笑容很甜,对我很关心。
我们是在一次献血活动中认识的。她负责抽血,我负责维持秩序。
"解放军同志,你的血管真好找。"她一边抽血一边开玩笑。
"我已经不是解放军了,我是退伍军人。"我纠正道。
"那更好,退伍军人更值得尊敬。"她甜甜地笑着。
那一刻,我的心中涌起了久违的温暖。
我们开始约会,她会给我做饭,陪我看电影,听我讲部队的故事。
"建军哥,你在部队一定很辛苦吧?"她依偎在我身边问道。
"还好,习惯了就不觉得苦了。"我轻抚着她的头发。
"那你为什么不继续留在部队呢?"她好奇地问。
我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说:"因为我想回家。"
我没有告诉她关于苏雯的事情。那是我心中永远的痛,我不想让小李知道。
一年后,我和小李结婚了。婚礼很简单,但很温馨。她穿着洁白的婚纱,笑得像天使一样美丽。
"建军,我会让你忘记过去的不快,我会让你重新快乐起来。"新婚之夜,她认真地对我说道。
"小李,谢谢你愿意嫁给我。"我紧紧抱着她。
我以为我可以忘记苏雯,我以为我可以重新开始。
但是十年后,当我在电视新闻中看到她的时候,我才知道有些人是永远无法忘记的。
新闻说,市商业厅副厅长苏雯因为涉嫌贪污受贿被逮捕了。她的丈夫张志明作为主犯已经被判刑十年。
看着新闻中苏雯被戴着手铐的画面,我的心情很复杂。
这就是她选择的人生道路吗?这就是她所追求的美好生活吗?
"建军,你怎么了?"小李关心地问。
"没什么,只是觉得这个新闻很让人唏嘘。"我关掉了电视。
那天晚上,我失眠了。我想起了1982年那个春天,想起了苏雯纯真的笑容,想起了我们曾经的山盟海誓。
也许,有些选择一旦错过,就永远无法挽回了。
也许,有些人一旦失去,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。
但是人生还要继续,我还有小李,还有我们的孩子,还有属于我的新生活。
苏雯的故事已经结束了,而我的故事还在继续。
一年后,我收到了一封从监狱寄来的信。字体有些陌生,但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苏雯的字迹。
信很短:
"建军,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你被评为县里的优秀干部。我为你感到高兴。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再和你联系,但我想告诉你,这些年我过得并不快乐。也许当初如果我选择等你,我们的人生会完全不同。但是世界上没有如果,我只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。希望你能原谅我,希望你能幸福。此生若能重来,我愿意永远做那个在村口等你的农村姑娘。——雯"
读完这封信,我哭了。
不是为了她的痛苦,而是为了我们逝去的青春,为了那些再也回不去的美好时光。
我把信烧掉了,然后抱着熟睡中的小李。
有些情感注定要被埋藏,有些回忆注定要被遗忘。
生活还要继续,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